学校里是修剪整齐却透着刻板的绿化带,是贴着劣质瓷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教学楼外墙,是穿着统一蓝白校服、如同潮水般涌动的年轻面孔。
当沈懿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踏着晨光步入这片喧嚣之地时,无形的屏障瞬间升起。
她走过的地方,人潮自动裂开一道宽阔的缝隙。不是刻意的避让,更像是某种源自本能的恐惧驱散。原本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笑声卡在喉咙里,打闹的动作僵在半空。所有投向她的目光,都像受惊的兔子,甫一接触便立刻弹开,带着掩饰不住的忌惮和闪躲。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在她身后嗡嗡响起,又在她目光扫过时戛然而止。
“扫把星来了……”
“离远点……”
“她看我了!快走!”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
她周围二十米内,形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地带”,甚至没有人敢从她身边经过。
而教室里她的座位周围,仿佛孤悬于喧嚣海洋中的一座孤岛。曾经那些肆无忌惮的嘲讽、推搡、恶作剧,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所取代——孤立与疏远。人们不再试图伤害她,而是将她视为一个行走的灾厄源头,一个需要被彻底隔绝的危险品。
她对此毫不在意。
她步履平稳地穿过这无声的“通道”,走向那个属于她的、教室最后排角落的位置。喧嚣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恐惧筑起了围墙。
这难得的清静,正是她想要的。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窗外风吹过香樟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自己平稳的心跳。
然而,总有不识相的蠢货,试图挑战这微妙的平衡。
马骏。
这个上次在走廊被吓得失禁、颜面尽失的男生,此刻正躲在教室后排的阴影里,油腻的眼镜片后,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怨毒、恐惧,以及一丝被疯狂压制的、铤而走险的狠厉。
他死死盯着沈懿走向座位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装着浑浊粘稠液体的小瓶子——强力胶混合着工业粘合剂,气味刺鼻。
当沈懿像往常一样,平静地拉开椅子准备坐下时,马骏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沈懿坐下了。
没有预想中的警觉,没有迟疑。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或者,她根本不屑于留意这种低劣的陷阱。她的校服后摆,连同那束乌黑柔顺的马尾辫,瞬间接触到了涂抹在椅背上的粘胶混合物。
“滋……”
轻微的、不易察觉的粘连声,如同毒蛇吐信。
成了!
马骏眼中爆发出狂喜和扭曲的快意!
他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虚张声势的狰狞表情。
他身后,几个平时跟着他厮混、同样对沈懿又恨又怕的男生也壮着胆子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将沈懿和她的椅子堵在角落。
“沈懿!”
马骏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利变调,他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明显被揉捏过无数次的作业纸,在沈懿面前用力挥舞着:“看看!这是你之前写给我的情书!字写得跟狗爬一样!就凭你这副鬼样子,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他唾沫横飞,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掩盖内心的恐惧:“我告诉你!识相点,把王茜交出来!我知道她在你那里!你把她怎么样了?!快说!”
情书?
沈懿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寒冰上绽开的罂粟。她抬起眼,清冽的目光穿透那油腻的镜片,直刺马骏瑟缩的瞳孔。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漠然和嘲弄。
又是他。
“哼。”
一声轻嗤,如同冰珠坠地。
“凭你?”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教室里:“随便伪造一张废纸,就想诬蔑他人?手段拙劣得可笑。”
至于王茜?
她心中掠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倒也“痴情”。
被洞若观火的目光盯着,马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膝盖都软了一下。
但想到王茜家那诱人的背景,超市老板的女儿,想到自己如果能“英雄救美”……他强行挺了挺单薄的胸膛,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少狡辩!别以为你去过派出所出来就了不起了!警察能抓你第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你这种害人精,迟早……”
沈懿懒得再听这蠢货聒噪。
她本想直接让他闭嘴,甚至已经准备有所动作。然而,就在她身体微动,试图站起的时。
一种极其强烈的粘滞感从后背传来。
校服布料和头发被牢牢地粘在冰冷的椅背上,仿佛有无数根坚韧的蛛丝将她死死捆缚。
哦……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她就说那股怪味是什么东西。
她用力一挣,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头皮传来撕扯的疼痛,但椅子纹丝不动,粘胶的牢固远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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