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臣正被林远那番关于“思想根基”的论调说得有些无语,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反驳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女帝款步走了进来。她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姿不雅的降臣,随即目光落在林远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
“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林远抬头,看到是她,语气柔和了些:
“还有两个折子,很快批完。”
“嗯。”
女帝应了一声,并未离开,而是自然地走到降臣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个气质迥异、身份特殊的女人,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仿佛相识多年的闺蜜。
降臣立刻换上了一副“育儿专家”的口吻,指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经验说道:
“我告诉你啊,小娃娃在这个年纪,就该多吃些这个,保管长得又高又水灵!”
女帝听得颇为认真,甚至微微颔首:
“是吗?巧巧最近是有些挑食。”
“还有啊!”
降臣越说越起劲,
“那小米粥上面熬出来的那一层油膜,最是滋补养人了,对大人孩子都好!”
听着降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传授着不知从哪听来或者凭空想象的“育儿经”,林远无奈地笑了笑,识趣地放下朱笔。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降臣留在王府后,女帝简直是找到了知音,整天和她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从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当然降臣的理论完全基于她对思玉丹公主的臆想,到如何照顾小孩。
当然,林远极度怀疑降臣是否有过任何实际育儿经验,她连饭都不会做!有时候林远甚至忍不住腹诽,真不知道旱魃当年是怎么在她手下活下来并且长那么大的。
林远摇了摇头,继续打开下一份奏疏。
臣张道荣,谨昧死上言:
伏惟殿下圣明,躬秉国法,整饬吏治。今查金州刺史贺强,身荷国恩,职司一方,却敢罔顾秦廷律令,肆行不轨。强私遣人赴扬州,购求瘦马,充入私邸,已属逾制;更甚者,其府中竟蓄“美人盂”之恶物,以人代器,肆虐生灵,上悖天道,下逆人伦,败坏风纪,罪无可赦。
夫官吏者,民之表率,当以清慎自守,匡扶教化。贺强身为封疆大吏,不思抚民理政,反溺于淫奢,酷虐无度,若不亟加彻查,严正其罪,则国法不行,民心离散,祸乱将生。
臣忝居其位,不敢隐情,谨具实奏闻,恳请殿下敕令有司,星夜赴金州按验其事,收捕贺强及其党羽,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以安社稷。臣不胜惶惧待命之至!
臣张道荣顿首百拜
林远大惊,他轻轻起身,悄然离开了此处。
后院的月光被云层遮得晦暗,林远负手来回踱步,青石板路被踩得轻响,眉头拧成一道深痕。
离了王府直奔军营后,他便遣人加急去唤周胜,此刻眼底翻涌的怒意,让屋内烛火都似在微微颤抖。
王彦章立在一侧,面色同样凝重,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角。直到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周胜掀帘而入,见二人这等神色,刚迈进门的脚顿了顿,往日里的活络劲儿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在客座坐下,大气也不敢喘。
“周胜,你可知道扬州瘦马?”
林远的声音有着极大的愤怒,没等他缓神便直截了当地发问。
周胜心头一凛,连忙起身拱手:
“属下略有耳闻。是牙婆或人贩子低价买来贫苦女童,自幼教她们琴棋书画、梳妆逢迎之术,还刻意节食保持纤瘦体态,成年后便高价卖给官绅富商为妾为婢,实则是把女子当货物贩卖的勾当。”
“货物?”
林远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
“还有美人盂!把活生生的女子当作痰盂,痰唾直接吐进她们口中,视人命如草芥!吴国、楚国、吴越那些地方我管不着,但金州境内,竟有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他猛地提高声调,案上的茶盏都震得轻响:
“青楼我尚且严令禁止,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真是胆大包天!”
周胜脸色煞白,猛地跪地:
“此等恶行,悖逆人伦,败坏法纪,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殿下请下令,属下这就去处置!”
“今夜便出发,日夜兼程!”
林远斩钉截铁,眼底满是决绝,
“你带三百长安卫,即刻赶赴金州。先找到张道荣,再去质问当地锦衣卫——这么大的事瞒而不报,是何居心?莫非早已和金州刺史贺强同流合污?!”
他顿了顿,语气狠厉如刀:
“让张道荣与你合力查案,凡牵扯其中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有一个算一个,尽数拿下问斩!我这边会连夜遴选新官,随后遣往金州接手政务,绝不能让这股歪风蔓延!”
“属下领命!”
周胜轰然应诺,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起身时眼中已没了半分迟疑,转身便要去召集人手。
…
长安的夜晚,取消了宵禁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喧嚣而充满活力。林远虽愤怒不已,却还是陪着耶律质舞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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