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点伪装的病容几乎挂不住。他盯着沈砚秋,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年轻的县令。“沈大人,你……你这是要把米脂的天捅个窟窿啊!”
“天若本就有窟窿,本官不介意亲手补上。”沈砚秋重新坐回案后,拿起一份旧日文书,不再看他,“李主簿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回府静养为好。衙署公务,自有本官担着。”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李主簿脸色一阵青白,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二堂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更漏滴答作响。沈砚秋独自坐在那里,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对抗的阵势已经拉开,乡绅们用了最狠的一招,试图从根基上瓦解他的改革。他抛出的安民告示,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招反击,直接将矛盾引向了“主家胁迫”与“官府撑腰”的对立。接下来,就看那些惶惑的佃户,是更怕主家的积威,还是更信他这新任县令的承诺。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摸索,触碰到一个硬物——那是苏清鸢昨日悄然塞给他的一幅简图,上面勾勒着王府东跨院的大致布局。查办王府管家的证据,或许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但此刻,远水难救近火。
当务之急,是粮食,是让这米脂县衙,和他沈砚秋的政令,能继续运转下去的钱粮。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变得沉静而坚定。这场硬仗,他必须赢,也早已没了退路。
喜欢大明孤臣:从科举到定鼎四海请大家收藏:(m.zjsw.org)大明孤臣:从科举到定鼎四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