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容凑近一看,信上只有寥寥数字:“绍兴旧友,急求硝磺。”落款处画着个极小的茶花印记——那是多年前沈砚秋在绍兴救下的流民暗号。
“你早就料到?”苏清鸢捏着信,像捏着一团火。
沈砚秋不答,只将沙盘上代表后金的蓝旗拔起三面:“皇太极敢分兵绕袭觉华岛,我们就断他后路。玉容,你带两千骑营截粮道;文郁,用散弹轰他们前锋营。等他们乱起来……”
他手指重重按在洼地位置:“我亲率炮营推进三里,用新炮轰他们中军大帐。”
“太险!”周文郁脱口而出,“城外雪深没膝,炮营根本走不快!”
“所以需要你们牵制住回回炮。”沈砚秋抬眼,烛火在眸中跳跃,“皇太极认定我不敢出城,我偏要把他最得意的骑兵逼进雪窝子——就像当年在米脂,咱们怎么用乡勇困住王府马队的。”
众将恍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黄土漫天的清晨。那时沈砚秋还只是个七品知县,带着群吃不饱的乡勇,竟把秦王府的精锐骑队逼得人仰马翻。
秦玉容突然笑出声,刀鞘磕在桌脚哐当响:“成!就让他们尝尝,是辽东的雪狠,还是咱们陕兵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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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敲过三响时,沈砚秋独坐案前修改火炮图纸。窗外雪光照着他官袍肩缝的补子——林墨雪绣的茶花已被磨出毛边。
亲兵悄声送来暖囊,他挥手屏退。从前在米脂熬夜核账时,苏清鸢总会端来姜汤;后来在京城值宿,秦玉容常扔给他皮裘。如今在这宁远孤城,倒只剩这身旧袍子陪着。
他抽出那张格斗术残页,边缘已被摩挲得发软。现代社会的记忆渐淡,但那些擒拿技巧却化作军中操典,那些物理公式成了改良火炮的根基。
或许穿越此生,不是为了改朝换代,只是为让这片土地上少些饿殍,多几个能安稳种田的百姓。
“督师!”斥候的惊呼打破寂静,“后金营地点起狼烟,看方向是……是往锦州去的!”
沈砚秋疾步至窗边。但见漆黑天幕下,三道狼烟如利剑刺破雪夜——正是阉党与后金约定的起事信号。
他缓缓握紧窗棂,冰霜在掌心融成水渍。
“传令各部——”声音斩开风雪,“按原计划,拂晓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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