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轰鸣着驶过原野,这是一辆从北京开往济南的专列。
列车中部有一节装饰考究的豪华包厢。包厢里坐着三个人,正是准备去济南拜访周辰的朝鲜代表团成员:大韩民国临时政府主席金九,临时政府外务总长赵素昂,临时政府内务总长朴宪永。
朴宪永年纪最轻,性子也最急:“北京那些人的嘴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喝着茶,说的话却比刀子还冷。
什么‘历史法理需与现实结合’、‘新兴政权需认清自身定位’、‘国际社会普遍期待朝鲜保持中立非军事化’……全是冠冕堂皇的套话!核心就一个:要我们自废武功!”
赵素昂也补充道:“不止是外交部那些人,我们私下接触过的几位红党人士,态度更值得玩味。他们话里话外,强调的是‘阶级纯洁性’和‘革命队伍的纯粹’。
言下之意,我们这些在国外流亡多年、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并非他们理想的合作对象。
他们更倾向于那些在东北奋战过的根正苗红的……同志。”
“金二成!”朴宪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们想扶他上去!我们在北京就听到了风声,他们已经在接触了。那些红党人士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迟早要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旧人物。”
金九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田野,这时才缓缓转过头,“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宪永。他们的态度不友善,早在意料之中。一个手握强兵的新兴大国,看待我们这样流亡求援的团体,怎么可能平等视之?他们提条件,是必然的。区别只在于条件的内容,和最终谁说了算。”
“白凡兄的意思是?”赵素昂倾身问道。
“北京,是程序,也是各方势力角力的地方。外交部有外交部的考量,红党有红党的路线。但他们,都不是能最终拍板的人。真正能决定朝鲜将来命运的,不在北京的宴会上,而是济南的军营里。”
“您是说……周辰?”朴宪永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我们连他的面都还没见到。他会比北京那些人更好说话吗?先锋军的做派,向来以强硬闻名。”
“不好说,但他至少是真正能拍板说了算的人。和他谈,至少不必面对北京那种互相推诿、各怀鬼胎的局面。这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他们最大的隐忧——金二成。
“必须弄清楚周辰对金二成的真实态度,如果周辰和北京的红党想法一致,认为金二成那样背景的干部更可靠,那我们的处境就极其危险了。我们所有的声望和法理,在枪杆子面前不堪一击。”
朴宪永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就不能坐以待毙。回到朝鲜,我们的支持者还有不少,尤其是在一些老派人物和部分军队旧部中。如果能……如果能提前清除这个威胁……”
车厢猛地晃动了一下,桌上的茶水溅出几滴。金九伸出苍老的手指,抹去那点水渍。
“暗杀?”金九抬起眼,目光如古井般深不见底,“先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一旦失败,或者留下任何把柄,我们将立刻成为整个中国方面,必须铲除的‘麻烦制造者’和‘阴谋家’。届时,我们将失去所有道义立足点,甚至可能被他们和金二成联手,名正言顺地清除掉。”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就算成功了,然后呢?一个声望正隆的军事领袖突然死亡,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怀疑我们。
华夏方面会怎么想?周辰会怎么想?他会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破坏他可能已经布好的棋局吗?恐怕迎接我们的,不会是援助,而是更直接的军事干预和另一个更听话的代理人。”
朴宪永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却又无法反驳。
赵素昂接口道:“白凡兄所言极是,清除金二成,风险极高,且后患无穷。这应该是最后万不得已时才去考虑的绝路。
当前,我们的上策,仍是争取周辰的支持。至少,要让他相信,扶持我们,比扶持金二成,更符合他的利益。”
“如何让他相信?”朴宪永闷声问。
“表现出我们的价值,和……可控性。”金九说完,就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抵达济南后,他们被安置在郊区一处清静的院子里,等待周辰的召见。
时间慢得让人心焦,他们除了反复推敲可能面对的谈话,便是对着窗外寂寥的景色出神。
这日下午,赵素昂实在耐不住屋内的沉闷,硬拉着金九出了门。
“走走,光在屋里踱步也无用,不如去看看这‘先锋军’治下的市井民生,或许能窥见一二虚实。”
两人沿着尘土飞扬的乡间土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衣着与周遭格格不入,引来一些农人好奇又克制的打量。
约莫走了两里地,前方路边出现了一排平房,其中一间门口挂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第七区第三经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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