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门在她眼前彻底合拢,发出轻微而确凿的“咔哒”声,像一声最终的宣判。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狭小的空间重新沉入那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旧纸张和消毒水气味的幽暗。
曹诗琪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直到膝盖抵住胸口,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地板传来刺骨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裙子布料,迅速渗透进皮肤,血液,骨髓。
她抬起头,在昏黄的小灯映照下,那面照片墙显得更加诡异。无数个“她”从墙上俯视着此刻狼狈蜷缩的“她”,那些凝固的笑容、疲惫的侧影、茫然的瞬间,都成了无声的指控和嘲讽。
五年。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刺着她的神经。她试图在混乱的脑海里搜寻,五年前,在她那个闭塞的、灰扑扑的小县城里,是否曾出现过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视线?某个转校生?某个陌生的、穿着与小镇格格不入的访客?或者……只是一个她从未留意过的、隐藏在人群里的镜头?
没有。记忆像一团被水浸湿的棉絮,沉重,模糊,捞不起任何清晰的、可疑的轮廓。她的高中时代普通得乏善可陈,除了偶尔因为长相清秀被男生偷偷议论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淹没在题海和对未来微不足道的忧虑里。
沈屹舟。
她第一次在心底郑重地、带着恐惧咀嚼这个名字。他到底是谁?一个拥有泼天财富,却能在五年前就将目光投向千里之外一个普通高中生的男人。他的“记录”,他的“需求”,他执拗地、不惜重金也要让她每天穿着白裙子唱《海底》的偏执……
这一切,绝不仅仅是“怪癖”可以解释。
那句“你不需要知道”像冰锥一样钉在她的意识里。他剥夺了她知情权,用一种近乎傲慢的、掌控一切的态度。而她,因为那五十万,亲手递上了被掌控的绳索。
胃里一阵翻搅,她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这不是她预想中的任何一种“代价”。不是潜规则,不是肉体交易,而是这种更深入、更令人胆寒的——精神上的囚禁和窥视。
不知在黑暗中蜷缩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开始发麻,外面隐约传来助理陈峰刻意的、提高音量的说话声,像是在提醒她该离开了。
曹诗琪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蹲和恐惧而虚软发颤。她最后看了一眼那面令人毛骨悚然的墙,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用力推开了暗室的门。
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博古架上昂贵的摆件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沈屹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陈峰站在书房门口,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躬身:“曹小姐,请。”
回程的车里,死一般的寂静。车窗外的城市霓虹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像一场与她无关的盛大幻梦。曹诗琪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脸转向窗外,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而苍白的倒影。
那些照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便利店,地铁站,高中校门口……她感觉自己过去五年的生活,像一本被彻底翻开的书,每一页都暴露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之下。一种无所遁形的羞耻和愤怒,慢吞吞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车子在她出租屋附近的巷口停下。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仿佛她和那个奢华世界的连接点,只能存在于这种见不得光的阴影里。
“曹小姐,明天下午五点,老地方接您。”陈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曹诗琪没有回应,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踉跄着冲进了昏暗的巷道。直到冰冷的、带着油烟味的夜风灌入肺里,直到听见楼上邻居家传来的、吵闹的电视声,她才感觉自己重新踩在了实处,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
她扶着斑驳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回到那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狭小、杂乱,却在此刻给了她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搜索引擎。在输入框里,打下了“沈屹舟”三个字。
搜索结果跳出来,大部分是财经新闻,关联着“屹舟集团”、“青年企业家”、“投资风向标”之类的词汇。寥寥几张公开的照片,也都是他在某个商业论坛上的发言,或者慈善晚宴上的剪影,西装革履,面容冷峻,眼神疏离,与她见到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报道里提及他的背景语焉不详,只说是海外归来,短短几年内便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行事低调,手段凌厉。没有任何关于他私生活的信息,没有绯闻,没有家庭背景的披露,干净得像一张被精心擦拭过的白纸。
这正常吗?一个如此年轻、拥有如此财富和影响力的男人,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隐私保护得如此之好?
她退出搜索,又点开银行APP。黑色的卡片静静地关联在账户里,第一个月的五十万早已到账,数字庞大得刺眼。之前看着这串数字,她心里是隐秘的欣喜和对未来的憧憬,而现在,只觉得那是一个个冰冷的枷锁,是用她五年无声的“被记录”和未来不可知的恐惧换来的卖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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