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铂金指环带来的寒意,并未随着曹诗琪离开沈屹舟的公寓而消散,反而像附骨之疽,钻入她的四肢百骸,在她每一次心跳的间隙,释放着冰冷的、令人不安的战栗。
与她母亲的遗物如此相像……这念头如同鬼魅,日夜不休地缠绕着她。网咖收银时,直播唱歌时,甚至深夜对着那窃听器里长久的寂静时,那枚戒指温润而朴素的光泽,总会突兀地闪现,与记忆中母亲手指上那枚旧戒的影子重叠,又因沈屹舟那激烈的、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反应,而扭曲成一种不祥的符号。
她必须弄清楚。不是为了沈屹舟,甚至不是为了那个沉在江底的“苑苑”,而是为了她自己。那枚戒指像一个钩子,不仅钩住了沈屹舟的过往,似乎也钩住了她生命中某个被遗忘的、黑暗的角落。
再次踏入那间充斥着药味和无形压力的公寓,曹诗琪感觉自己像一枚被投入深水的探测器,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沈屹舟依旧在卧室,状态似乎比前两日更稳定了些,至少能够维持表面的冷寂,靠坐在床头翻阅文件,只是那纸页边缘被他无意识捏出的褶皱,泄露了他并未平复的心绪。
他没有看她,在她进来时,只是极淡地掀了下眼皮,算是打过招呼,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上,仿佛她只是一件按时出现的、发出固定频率声响的家具。
曹诗琪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演唱。她站在房间中央,感受着那份刻意营造的、冰冷的忽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绷,关于那枚戒指的激烈对峙,像一道无形的裂痕,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他搭在文件上的左手,那枚指环依旧牢牢圈在无名指上。然后,她转向房间一侧那个占据整面墙的、嵌入式的巨大书架。上面摆满了精装书籍,大多是经济、金融、外文原着,排列得一丝不苟,像士兵列阵,散发着与他本人如出一辙的、拒人千里的冷硬气息。
她的举动引起了沈屹舟的注意。他抬起头,目光带着询问和不悦。
曹诗琪没有看他,只是伸手指向书架上层一套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略显陈旧的文学全集,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那套书……能借我看看吗?”
这是一个极其蹩脚的借口,甚至算不上借口。她只是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想找一个不那么直接、不那么危险的切入点。任何能让她暂时脱离那首《海底》,脱离他直接审视的由头。
沈屹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似乎不理解她为何突然对那套旧书感兴趣。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极轻地、几乎带着点厌倦地挥了下手。
“随便。”
得到这近乎施舍的允许,曹诗琪走到书架前。陈峰适时地搬来一架小巧的金属扶梯。她爬上扶梯,手指拂过那些精装书冰冷光滑的书脊,最终落在那套略显朴素的旧书上。指尖传来纸张和旧皮革特有的、微尘的气息。
她佯装挑选,目光却像最敏锐的雷达,快速扫过书架的其他区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或许只是一点点……与那枚戒指,与“苑苑”,甚至与她自身那模糊的不安感,能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
就在她心不在焉地抽出一本书,准备走下扶梯时,目光无意间瞥见这套旧书最后方,与墙壁的缝隙之间,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一个扁平的、深蓝色的、硬皮的小本子。只露出一小角,若不是她站在这个特定角度,根本无从发现。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什么?看起来不像书。
她下意识地伸手,用指尖极其小心地,试图将那本子从狭窄的缝隙中勾出来。动作轻微,带着做贼般的心虚。
沈屹舟似乎并未留意她这微小的举动,他正低头看着文件,眉心微锁。
本子被一点点抽离缝隙。很薄,封面是深蓝色的硬皮,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常年被挤压留下的细微折痕和磨损的边缘,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陈旧感。
曹诗琪的心跳得更快了,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强烈好奇的预感,让她指尖发凉。她迅速将本子塞进自己宽松的外套口袋,然后拿着那本随手抽出的旧书,若无其事地走下扶梯。
“谢谢。”她对陈峰低声道,声音有些发干。
陈峰点了点头,收走扶梯。
曹诗琪拿着那本作为幌子的书,走到离床稍远的窗边椅子上坐下,假装翻阅。书页上的字迹在她眼前晃动,却一个也看不进去。她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外套口袋里那个硬皮小本子上。
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皮肤,也烫着她的神经。
这里面……会有什么?
与那枚戒指有关吗?与“苑苑”有关吗?
还是……与她有关?
接下来的“演唱”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她机械地唱着《海底》,声音平稳,甚至比以往更加“完美”,符合他所有的要求。但她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悬在半空,冷冷地注视着下方那个坐在椅子上、假装平静的自己,和床上那个闭目聆听、却仿佛背负着整个地狱重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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