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的方向感。曹诗琪的存在被彻底打散,抛入了一个由纯粹信息和情感构成的、狂暴的漩涡。
这不是阅读,不是聆听,是成为。
她在一瞬间成为了沈屹舟——不是那个异变后的怪物,而是更早的,被束缚在医疗床上,感受着药物和电流撕扯神经,看着父亲冰冷记录数据的,那个绝望的少年。痛苦、愤怒、以及一种对自身存在的深深怀疑,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
下一秒,她又成为了“蜂后”——不是那个吞噬一切的恐怖巢穴,而是更原始的,一团在黑暗地底盲目蠕动、只有吞噬与生长本能的原生质。无边无际的饥饿,对光和热的渴望,以及对所有试图束缚、切割、研究它的“异物”的、最原始的憎恶。
紧接着,是无数破碎的、更细微的“声音”——那些被“蜂后”早期吞噬、消化、却未能完全同化的牺牲品的意识残渣:一个迷失矿工的最后一口气息中对家人的思念;一个误入禁地的研究助理被生物组织包裹溶解时的极致恐惧;甚至还有……苑清竹在被“处理”前,那短暂却清晰的、对曹诗琪的担忧与祝福……
这些意识碎片如同亿万片锋利的玻璃,在她的“存在”中横冲直撞,切割、嵌入、试图将她同化。混乱、噪音、无法理解的欲望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最后一点自我认知彻底磨灭。
这就是“缝合之心”的内部。一个由痛苦、疯狂、本能和死亡糅合而成的、地狱般的意识集合体。
就在曹诗琪感觉自己即将彻底消散,成为这噪音一部分的瞬间——
一点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乳白色光芒,在她意识的最核心处亮起。
是那个羽毛吊坠!或者说,是母亲顾婉菁留在其中的、那份超越了数据与代码的……纯粹的守护意志。
这光芒并不强烈,无法驱散整个意识风暴,却像暴风雨中一座小小的灯塔,为她锚定了“曹诗琪”这个存在的坐标。
我是曹诗琪。
顾婉菁的女儿。
陈峰用生命保护的人。
我不是沈屹舟,不是“蜂后”,不是那些破碎的亡魂。
这个认知如同救命稻草,让她在狂暴的信息流中勉强维持住了一丝清醒。
她开始不再被动地承受,而是尝试着去引导那根“针”——羽毛吊坠散发出的高频振动能量。
她无法控制风暴,但她可以试着……干扰其中最不稳定的部分。
她将那份高频振动的意念,如同探针般,小心翼翼地刺向代表着沈屹舟痛苦记忆的碎片。
【错误……源于……恐惧……】她用意念发出信息,混合着吊坠的能量波动。
那些痛苦的记忆碎片猛地一滞,仿佛被说中了要害,内部的愤怒和混乱出现了一丝裂隙。
她又将“针”转向“蜂后”那纯粹吞噬的本能。
【生长……不止……吞噬……共存……可能……?】这个念头更加模糊,更加不确定,但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与尝试。
那团代表本能的黑暗能量剧烈翻腾,似乎对这种“非吞噬”的可能性感到了极度的困惑和排斥,攻势微微一缓。
她甚至尝试着,去触碰那些最细微的、属于无辜者的意识残渣,传递去一丝微弱的抚慰与歉意。
意识风暴的强度,似乎因为内部这些细微的、针对性的干扰,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协调。不同的“声音”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平衡,被这根小小的“针”撬动了一丝。
而就在这平衡动摇的瞬间——
曹诗琪“看”到了。
在意识风暴的最深处,在那无数混乱意识的交汇点,有一个东西。
它不是沈屹舟,不是“蜂后”,也不是任何已知的意识碎片。
它是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指令核心。
它像一颗由绝对理性凝结成的黑色钻石,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无数信息流如同臣民般环绕着它,被它梳理、分配、但也……被它压制。
沈屹舟的疯狂被它引导向破坏。
“蜂后”的本能被它放大为吞噬。
甚至那些意识残渣的痛苦,也被它利用来增加整个集合体的混乱与攻击性。
它才是这个“缝合之心”真正的……管理者。或者说,狱卒。
沈兆安的声音碎片,如同尘埃般依附在这个指令核心周围,提供着一些基础的逻辑参数和权限指令,但显然,这个核心远远超出了沈兆安所能创造或理解的范畴!
它是什么?沈兆安从哪里得到的它?!
这个发现让曹诗琪感到了比面对沈屹舟异变时更深的寒意!
就在这时,那指令核心似乎察觉到了曹诗琪这个“异常变量”的窥探。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意识碎片都更加冰冷、更加庞大、更加无情的意志,如同星际冰川般,朝着曹诗琪那点微弱的自我意识,碾压而来!
它要彻底格式化她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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