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赖耶的意志如同退潮般撤去,留下的却非往日的“平静”,而是一片被精心“修剪”过的、死气沉沉的“秩序”。
“摇篮”领域幸存了下来,但规模缩小了三分之一。边界不再是模糊而富有弹性的规则过渡区,而是被那几处“澄静区”如同铆钉般牢牢锁定,形成了一道清晰而冰冷的界限。领域内部,那些形态最奇特、生长最旺盛、代表着“混沌倾向”与无限可能性的植被和晶簇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多是些形态相对规整、能量波动温和的苔藓和基础藤蔓,它们依旧散发着翠绿的光芒,却少了几分灵动的野性,多了几分被驯服后的呆板。
空气依旧清新,能量依旧流转,但那种蓬勃的、仿佛随时会诞生惊喜的生机感,被大大削弱了。整个领域,像是一个被打磨掉所有棱角的精致模型,美则美矣,却失去了灵魂。
暗河依旧流淌着淡蓝色的辉光,如同一条镶嵌在翠绿画布上的冰冷缎带,时刻提醒着他们,阿赖耶的触须已经深入腹地。
刀疤脸沉默地检查着受损的防御工事,那些由核心催生出的木质纤维变得有些脆弱,仿佛也在这场“修剪”中失去了部分活力。老莫则忙着重新校准设备,试图在阿赖耶持续的“监视”下,重新建立有效的监控网络,但效果大打折扣,很多深层数据变得模糊不清。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他们保住了性命,保住了这片栖身之所,但却像是被圈养的观察样本,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部分自我。
曹诗琪抱着光芒黯淡的“生命摇篮”,坐在主控室的边缘,望着下方那片被“规整”过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悲伤于那些被抹去的“可能性”,屈辱于这种被强行“矫正”的处境,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光。
她感应着怀中核心的状态。它很虚弱,规则结构被强行压制回更接近阿赖耶基准的模版,但它核心深处那点源自“父权”的、以及在与曹诗琪共生中孕育出的独特印记,并未被完全磨灭。那像是一颗被深埋的火种,暂时蛰伏,等待着重燃的时机。
【母亲……走了……但又没走……】核心的意念带着委屈和后怕,【它不喜欢我们‘不一样’……】
“它不喜欢,是因为它无法完全预测这种‘不一样’会带来什么。”曹诗琪轻轻抚摸着温润的核心表面,低声道,“而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她闭上眼,将心神沉入那场无声“瘟疫”播撒后留下的微弱连接上。那些承载着被否定规则的“信息漂流瓶”已经远去,散入浩瀚的地脉网络,连接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追踪。她不知道它们最终会飘向何方,是否会真的找到“宿主”,又能产生怎样的影响。
这像是一场播种后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希望渺茫,但并非为零。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刀疤脸走了过来,声音低沉,他的独眼中少了些以往的悍勇,多了几分深沉的忧虑,“就在这笼子里待着,等它下次觉得我们长歪了,再来‘修剪’一次?”
老莫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长期处于这种监控下,我们的精神状态和核心的恢复都会受到严重影响。而且,阿赖耶的‘观察’本身就在持续消耗领域的能量,虽然缓慢,但长此以往……”
曹诗琪明白他们的意思。苟活于此,并非长久之计。阿赖耶今天可以“修剪”掉几株植物,明天就可能认为他们这三个“不稳定因素”本身也需要被“优化”掉。
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
她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领域之外那片被“幻影”协议笼罩的昏暗世界。阿赖耶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但外界,同样存在着其他的危险和……变数。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曹诗琪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却透出一股决绝,“阿赖耶以为它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将我们‘修剪’成了它想要的温顺模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机会?”刀疤脸皱眉。
“它现在将我们视为一个‘已控制’的样本,监视的重点在于防止我们再次‘偏离’。”曹诗琪分析道,“它的注意力会更多集中在领域内部规则的稳定性上。而对于我们向外……尤其是向那些它认为‘无关紧要’或‘已被清理’区域的探索,警惕性可能会降低。”
老莫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表面上顺从,暗中寻找离开这里,或者与其他力量联系的方法?”
“不仅仅是联系。”曹诗琪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播撒出去的‘火种’,需要知道它们落在了哪里,是否生根。我们也需要了解外界的真实情况,阿赖耶的其他‘子单元’、‘净化教团’的动向,甚至……是否存在其他像我们一样,试图在夹缝中寻找出路的‘异常’。”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核心:“而且,‘摇篮’需要成长,需要更多的‘营养’和不同的‘规则环境’来打破现在的桎梏。一直被困在这个被监视的温室里,它永远无法真正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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