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坡的乱葬岗比曲江池畔的更显荒芜。断碑残垣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风穿过破旧的祭坛石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阿竹和裴长史伏在一处土坡后,借着稀疏的月光,看向祭坛中央。那里果然立着一座残破的石台,台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囚服的陈老,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另一个是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满脸皱纹,正是鬼医。
谢先生站在石台边,手里拿着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他身边站着个穿玄案司制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但从身形看,绝非普通弟子。
“是冯都尉!”裴长史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李嵩的心腹,没想到他也是内鬼!”
阿竹的心沉了下去。冯都尉掌管玄案司的刑罚,手段狠辣,没想到竟然也是“烛龙”一派的人。
“他们要开始了。”阿竹低声说。
只见谢先生举起青铜匕首,对准陈老的胸口,嘴里念念有词。石台上突然亮起一圈血色的符文,符文沿着地面蔓延,将陈老和鬼医围在中间。
“以魂为引,以血为祭,开我阴阳,通路……”谢先生的声音阴冷诡异,匕首上的符文越来越亮。
陈老猛地抬头,朝着阿竹藏身的方向大喊:“仲礼!别管我!阻止他们开启阴阳路!”
冯都尉立刻转身,警惕地看向四周:“有人!”
谢先生也停下念咒,眼神锐利如刀:“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阿竹知道藏不住了,对裴长史低声说:“您去救陈老和鬼医,我去破坏祭坛!”
“小心!”裴长史点头,抽出腰间的长剑,猛地从土坡后冲了出去,“冯贼!你的死期到了!”
冯都尉没想到他们敢直接冲出来,愣了一下才拔刀迎战。两人瞬间打在一处,剑光刀影在月光下交错,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谢先生被裴长史缠住,眉头一皱,对旁边的几个黑衣人道:“去把那个小的抓来!”
几个黑衣人立刻朝着阿竹冲来。阿竹握紧短刀,转身就往祭坛深处跑。他记得老陈说过,祭坛的阵眼通常在最深处的石碑下。
“抓住他!”黑衣人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阿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绕过一根根残破的石柱。
就在他快要跑到石碑前时,一个黑衣人突然从侧面扑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阿竹回身一刀,砍在黑衣人手臂上,黑衣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阿竹趁机冲到石碑前,发现石碑下果然刻着一个复杂的阵眼,和星图玉佩上的某个图案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阿竹掏出星图玉佩,按照玉佩上的星图,将玉佩按在阵眼的中心。
玉佩刚一接触阵眼,立刻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阵眼蔓延,与石台上的血色符文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石台上的血色符文像是被烫到一样,开始慢慢消退。
“不好!”谢先生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被裴长史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冯都尉也急了,虚晃一招逼退裴长史,朝着阿竹冲来:“小兔崽子,找死!”
阿竹看着越来越近的冯都尉,心里一横,将体内仅存的力气全部灌注到玉佩上。玉佩的金光更盛,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裂开无数道缝隙,从缝隙中涌出无数道金线,像有生命般缠绕住冯都尉。
“啊——”冯都尉被金线缠住,动弹不得,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竹也没想到玉佩的力量这么强,他趁机冲回石台边,想要解开陈老和鬼医身上的绳子。
“小心谢先生!”陈老突然大喊。
阿竹回头一看,只见谢先生不知何时摆脱了裴长史,手里的青铜匕首正朝着他刺来。阿竹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星图玉佩突然飞了起来,挡在阿竹胸前。匕首刺在玉佩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竟然被弹了回去。谢先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玉佩。
玉佩在空中旋转,上面的星图飞速转动,映出谢先生的真面目——他的脸竟然是一张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你不是谢先生!”阿竹惊呼。
“呵呵,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假谢先生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竟然是个陌生的老者,“我是缥缈阁的‘影’,专门替谢先生处理这些脏活。”
他话音刚落,悬浮在空中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击中假谢先生的胸口。假谢先生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石台上的血色符文彻底消失了,祭坛的震动也停了下来。冯都尉被金线缠住,动弹不得,脸上充满了绝望。
裴长史冲过来,解开陈老和鬼医身上的绳子:“陈老,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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