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坡的夜风带着土腥味,吹得破庙的窗棂“吱呀”作响。阿竹将裴长史扶到神像旁,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他手臂上的箭伤——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乌紫,像被墨汁浸染过,毒素正顺着血管往上蔓延,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青黑。
“得赶紧放血排毒。”阿竹急得满头大汗,翻遍了裴长史的行囊,只找到一把匕首和半瓶伤药。他刚要动手,怀里的星图玉佩突然发烫,镜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别动。这是‘腐心散’,不是普通的毒,放血只会让毒素扩散更快。”
“那怎么办?”阿竹的声音发颤。
“用我的残魂试试。”镜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稳,“还魂丹的药性残留在我这缕魂里,或许能压制毒素。你把玉佩按在他伤口上。”
阿竹赶紧照做,将星图玉佩贴在裴长史乌紫的伤口上。玉佩接触伤口的瞬间,爆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顺着伤口渗入,裴长史痛苦地闷哼一声,伤口处冒出阵阵黑烟,乌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青黑的脖颈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一盏茶的功夫后,玉佩的光芒渐渐暗淡,裴长史手臂上的伤口只剩下一道浅红的疤痕,毒素彻底被压制住了。
“好了。”镜灵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疲惫,“但毒素没根除,需要找‘还魂草’熬药,连续喝七日才能彻底清除。”
阿竹松了口气,将玉佩小心收好:“谢谢你,镜灵。”
镜灵没再回应,显然是耗尽灵力陷入了沉睡。
阿竹给裴长史喂了些水,看着他苍白却平稳的睡颜,心里稍稍安定。他走到破庙门口,望着长安城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熄灭,只剩下沉沉的夜色,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张元老跑了,他会去哪里?是去找谢先生,还是隐藏起来伺机反扑?
阿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突然想起鬼医。他既然知道活尸的下落,说不定也知道还魂草在哪里。
天蒙蒙亮时,裴长史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臂,惊讶地发现伤口不疼了,毒素也退了:“是你救了我?”
“是镜灵。”阿竹把经过说了一遍。
裴长史看着阿竹怀里的玉佩,眼神复杂:“这镜灵……到底是敌是友?”
“它帮了我们很多次。”阿竹轻声说,“或许,它只是想复仇。”
裴长史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先找到还魂草和还魂丹的替代品。鬼医说过,活尸需要还魂草稳住魂魄,我的毒也需要它。”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地宫方向走去。陈老和鬼医还在地宫等着他们,那些活尸也需要尽快转移。
刚走到祭坛附近,阿竹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除了泥土的腥气,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和醉仙楼苏姑娘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有妖气。”阿竹压低声音,握紧了短刀。
裴长史也警惕起来,抽出长剑:“是蛇妖?她不是被我斩杀了吗?”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地宫入口,发现石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微弱的说话声。阿竹凑到门缝边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
地宫里,张元老正和一个穿绿裙的女子站在一起,女子背对着他,长发及腰,正是苏姑娘!陈老和鬼医被捆在柱子上,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伤。
“……那些活尸你处理得怎么样了?”张元老的声音带着急切。
“放心吧,”苏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都喂了‘蚀心蛊’,就算他们找到还魂草也救不活了。倒是你,玄案司都快被你搅翻天了,还不赶紧跟我回缥缈阁复命?”
“急什么。”张元老冷笑一声,“我还有笔账没算清楚。裴仲礼和那个姓周的小子坏了我们这么多事,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阿竹听得怒火中烧,刚想冲进去,却被裴长史按住。
“别冲动。”裴长史压低声音,“他们人多,硬拼我们讨不到好。先找机会救陈老和鬼医。”
两人绕到地宫的另一侧,那里有个通风口,是之前鬼医告诉他们的紧急出口。阿竹和裴长史对视一眼,悄悄钻进通风口。
通风口狭窄潮湿,爬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地宫内部。他们从通风口跳下来,正好落在柱子后面,离陈老和鬼医不远。
“阿竹?仲礼?”陈老看到他们,惊讶地低呼。
“别说话。”阿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怀里掏出匕首,悄悄解开陈老和鬼医身上的绳子。
“你们怎么来了?”鬼医揉着被捆麻的手腕,声音发颤,“张元老带了好多人,还有这个蛇妖,我们根本打不过。”
“先别说了,赶紧走。”裴长史示意他们从通风口出去,“我和阿竹断后。”
陈老和鬼医刚钻进通风口,张元老突然转过身,眼神阴鸷:“谁在那里?”
苏姑娘也回过头,看到阿竹和裴长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你们两个小杂种,正好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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