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案司的公审持续了整整三日。
刘元老的供词、羊皮纸上的名单、活尸们的证词,像一道道惊雷,炸得长安官场人心惶惶。数十名与缥缈阁勾结的官员被革职查办,玄案司内部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清洗,裴长史暂代掌司之职,陈老的“死讯”被证实是刘元老的谎言——他在巷战中重伤昏迷,被暗中同情他们的弟子救下,此刻正在窑厂养伤。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阿竹站在玄案司的后院,看着工匠们修补大殿屋顶的破洞。那日引动天枢力量时,金光穿透屋顶留下的窟窿,此刻正被新的琉璃瓦一点点盖住,仿佛要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彻底掩埋。
“在想什么?”木灵走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株刚从药谷带来的还魂草,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在想天枢。”阿竹轻声说,“那日我好像看到了星台的样子,很高,很亮,周围全是星星。”
木灵的眼神变得悠远:“那是天枢的虚影。你引动的力量太弱,只能让它显形一瞬。真正的天枢星台,藏在终南山主峰的云海深处,被上古禁制笼罩,就算是星官也未必能轻易靠近。”
“镜灵说,那里有能改变人间气运的法器。”阿竹摸了摸怀里的星图玉佩,这几日镜灵异常安静,像是在消化那日吸收的天枢之力。
“也可能是灾难。”木灵叹了口气,“气运这东西,岂是人力能随意更改的?缥缈阁想抢,或许并非为了妖鬼凌驾人类,而是有人想借气运长生不死。”
阿竹愣住了:“长生不死?”
“嗯。”木灵点头,“谢先生的先祖,也就是当年封印镜灵的那个书生,据说活了整整三百年。有人说,他就是靠窃取天枢的气运才做到的。”
正说着,裴长史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阿竹,有你的信,是从终南山寄来的,寄信人没署名,但看笔迹……像是陈老的老朋友。”
阿竹接过信,火漆上印着一个小小的星官印记,和星图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字迹苍劲有力:
“令尊尚在,天枢有险,速带玉佩来终南山主峰,见字如面——云游子。”
“爹还活着?!”阿竹猛地抬头,心脏“咚咚”狂跳,手里的字条差点被捏碎。这几日他忙着处理玄案司的事,几乎快要接受父亲已经不在的事实,没想到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
“云游子?”裴长史皱起眉头,“从没听过这号人物,但这星官印记……和秘库里那本古籍上的一样,绝非普通人。”
木灵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云游子……我好像在药谷的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字。据说他是最后一位守护天枢的星官后裔,三百多年前就隐居在终南山,没人知道他的具体下落。”
“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去一趟!”阿竹握紧字条,眼神坚定,“只要有一丝爹还活着的可能,我就不能放弃。”
裴长史点头:“我跟你一起去。玄案司的事暂时稳定了,正好可以去看看天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陈老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说伤好后会立刻赶来汇合。”
“我也去。”木灵说,“终南山是我的地盘,你们去主峰,少不了我的指引。”
三人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就备好了行囊,骑着快马往终南山赶去。
一路无话,快马加鞭,第三日清晨终于抵达终南山脚下。与上次不同,这次山脚下多了不少行色匆匆的人,有道士,有僧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老者,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不对劲。”裴长史勒住马缰,“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法器,像是冲着天枢来的。”
阿竹也发现了,这些人的目的地似乎都是主峰方向。他想起云游子信里的“天枢有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人知道天枢的秘密?”
木灵翻身下马,走到一个卖山货的老汉身边,低声问了几句,回来时脸色更沉了:“他们说,三日前天枢虚影显现时,整个终南山都震动了,不少隐世的修行者都感应到了,纷纷赶来,想趁机进入星台。”
“麻烦了。”裴长史皱眉,“这些人良莠不齐,要是让心术不正的人闯进天枢,后果不堪设想。”
阿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镜灵终于有了动静,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云游子是我当年的下属,可信。但他信里没说,天枢的禁制在三日前已经松动,现在就算没有天枢令,修为高深的人也能强行闯入。”
“那我们得尽快上山!”阿竹催马前行。
三人顺着山路往上走,越靠近主峰,遇到的修行者就越多。他们大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看向阿竹等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甚至带着敌意。
走到半山腰的一处岔路口时,突然被一群道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道士身穿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眼神倨傲:“此路是我观所开,要去主峰,先留下买路财——或者,把你们身上的法器交出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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