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反应快得惊人，身形一晃便扎进墙角阴影，动作轻捷如狸，显然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换作从前的凌霄，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遁，但现在，这具躯体里运转的是北辰神王的意志。
几乎在黑影动的瞬间，凌霄也动了。他没有呼喊，更没有盲目直追，只是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如同一头蛰伏的灵猫，沿着房屋的阴影急速穿行——方向却并非黑影逃遁的路径，而是迂回扑向院落另一侧堆放杂物的角落。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多余，每一步都精准踏在月光照不到的暗纹里，呼吸被压至微不可闻。北辰神王刻在神魂里的战斗本能，以及对环境“势”的掌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窥视者或许熟悉地形，可凌霄（北辰）却是在借整个院落的阴影为己用。
果然，黑影并未径直远逃，反而借着几处断墙残垣的掩护，绕了个小圈——像是要确认凌霄是否会追来，又像是想看清他的去向。这正是经验不足的破绽，也给了凌霄可乘之机。
当黑影从矮墙后谨慎探出头，望向凌霄先前所在的房门时，瞳孔骤然收缩——目标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找我？”
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带着一丝穿透骨髓的寒意。
黑影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同时手向腰间摸去。可已经晚了！
凌霄如潜伏已久的猎豹，从杂物堆的阴影中骤然暴起！他手中紧握着从凌福那里得来的短棍，没有任何花哨技巧，只有最简洁高效的杀人术——短棍裹挟着全身力气，狠厉砸向对方持械的右手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冰棱断裂。
“呃啊！”黑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在石板上弹了两下，滚进阴影里。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袭击者的脸——正是那个本该重伤垂死的凌霄！可此刻，这张年轻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唯有那双眼睛，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让他如坠冰窟。
“你…你不是凌霄！你是谁？！”黑影惊恐尖叫，左手死死捂住断裂的右手腕，踉跄着后退，脚跟撞在断墙上，发出“咚”的闷响。
凌霄不答，只向前踏出一步，短棍如毒蛇出洞，直刺对方咽喉。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角度刁钻到避无可避，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
生死关头，黑影爆发出极致的求生欲，身体拼命向后一仰，同时左脚狠狠踢向凌霄的下盘，想逼他后退。
可凌霄仿佛早已预判到他的动作。刺出的短棍骤然变向，由刺变扫，重重敲击在对方支撑身体的左腿膝盖侧面！
“嘭！”
闷响过后，是骨骼错位的脆响。
“啊——！”黑影惨叫着倒地，双手抱着扭曲变形的左腿，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凌霄走上前，短棍的末端抵在对方眉心，坚硬的木端几乎要刺破皮肤，冰冷的触感让黑影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因恐惧而粗重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着。
“谁派你来的？”凌霄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林烨，还是凌家的人？”
黑影咬着牙，眼神在恐惧与挣扎间闪烁，显然还在犹豫是否要招供。
凌霄手腕微微用力，短棍顶端陷进眉心的皮肤，渗出血丝。“我的耐心有限。”
“是…是林少…是林烨！”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垮了所谓的忠诚，黑影忙不迭地嘶吼，“他让我盯着你…看你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就…就找机会补一刀，把那枚玉佩搜出来…”
果然如此。凌霄眼底的寒意更甚。这林烨，心思竟这般缜密狠毒，杀人还要鞭尸搜物，不留半分余地。
“凌福也是他派来的？”
“是…是的…凌福没回去复命，所以我才过来查看…”黑影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不停发抖。
摸清了想知道的信息，凌霄不再多言。对要自己性命的人，他从不会有半分怜悯。
“等等！别杀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黑影感受到那股越来越浓的杀意，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关于你父母留下的那枚玉佩！林烨非要得到它，是因为…”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短棍已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咽喉，鲜血顺着木棍的缝隙渗出，染红了凌霄的指节。
“秘密，我不需要从将死之人口中得知。”凌霄看着对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缓缓抽出短棍，在其衣襟上擦拭掉血迹，声音冷得没有温度，“我会亲自拿回来。”
连续击杀两人，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院落。此地不宜久留。
凌霄迅速在黑影身上搜了一圈，摸出几两散碎银子、几枚铜板，还有那柄掉落的匕首。匕首质地普通，但比短棍更利于隐藏和刺击，他随手将其贴身藏好，短棍则别在腰后。
确认没有留下痕迹，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如同一缕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青岚城深沉的黑夜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巷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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