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卷着院角老槐树的叶子，轻轻落在县城家属院的青砖墙上。段筱棠刚把两个孩子哄睡，正坐在廊下缝补小衣服，指尖捏着的细棉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筱棠！在家吗？”
是清溪村的王婶。筱棠赶紧放下针线迎出去，就见王婶挎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额角还沾着汗，看见她就急忙上前：“可算找着你了，你爷爷让我给你捎信，后山种的那片草药出了点岔子！”
这话让筱棠心里一紧。爷爷段守义开春时在后山开垦了半亩地，种的是她从空间里拿出的草药种子，本想着秋收后能给村里老人和孩子熬点滋补的汤药，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她赶紧把王婶让进屋里，倒了杯晾好的灵泉水递过去：“婶子别急，慢慢说，是草药怎么了？”
王婶喝了口水，才缓过劲来：“前儿个下了场小雨，转天就发现有些草药叶子上长了黄斑，还卷边儿，你爷爷急得饭都没吃好，说这草药金贵，怕糟蹋了，让我赶紧来问问你，有没有啥法子。”她说着就把布袋子往桌上放，“这是你爷爷让我带来的，家里新收的花生和红薯干，说给俩孩子当零嘴。”
筱棠摸了摸布袋子，还带着点泥土的潮气，心里又暖又急。爷爷一辈子心细，待她比亲孙女还亲，如今草药出了问题，肯定急坏了。她转头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陆衍，眼神里带着询问——空间里的灵泉水能滋养作物，之前种在院子里的青菜浇了之后长得格外旺盛，或许能救那些草药，但这事不能当着王婶的面说。
陆衍立刻会意，接过话茬对王婶笑道：“婶子放心，筱棠之前跟着爷爷学过些草药养护的法子，我们这就琢磨琢磨，明天我正好轮休，就陪筱棠回村看看。”
王婶一听这话，脸上的愁云立刻散了大半：“那可太好了！有你们回去，你爷爷肯定能放心。我还得赶在天黑前回村，就不多留了。”她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才匆匆离开。
等王婶走了，陆衍才握住筱棠的手：“是想用水？”他指的是空间里的灵泉水，语气里满是默契。
筱棠点头，眉头轻轻蹙着：“之前爷爷种草药时，我偷偷浇过两次稀释的灵泉水，长得一直很好，这次突然出问题，说不定是那场雨带着潮气，生了霉菌。灵泉水能抑菌，应该能管用，但得想个稳妥的说法，不能让人起疑。”
“这事交给我。”陆衍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笃定，“明天我去趟农技站，找老周要些‘除菌的偏方’——就是他之前给我的那个草木灰和石灰粉的方子，到时候你把灵泉水掺在浇草药的水里，就说是按偏方配的，没人会怀疑。”
老周是县农技站的技术员，之前陆衍帮他修过收音机，两人处得不错，用他的名义当幌子，确实稳妥。筱棠松了口气，靠在陆衍肩上：“幸好有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衍就去了农技站，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纸包，里面装着草木灰和晒干的艾草叶。筱棠则提前在空间里接了半桶灵泉水，兑了些普通井水稀释，装在一个旧木桶里。柳玉梅和李秀莲早就起来收拾了，给孩子备好奶粉和尿布，又装了些城里买的细粮和红糖，让他们带给爷爷。
“路上慢着点，要是草药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就多住两天，别惦记家里，俩孩子有我们呢。”柳玉梅帮筱棠把包裹系好，又叮嘱陆衍，“开车稳着点，乡下路不好走。”
“妈，您放心吧。”筱棠抱着孩子跟她们道别，看着念衍在李秀莲怀里抓着拨浪鼓笑，心里虽有不舍，但想着爷爷的草药，还是咬咬牙上了车。
陆衍开着单位的吉普车，沿着乡间小路往清溪村去。路两旁的玉米地已经泛黄，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空气中满是泥土和庄稼的清香。筱棠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想起重生后在村里的日子，眼眶有点发热——那是她在这个时代扎根的起点，也是爷爷守护她的地方。
快到村头时，就看见爷爷段守义拄着拐杖站在老槐树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又白了些，看见吉普车就快步迎上来。筱棠刚下车，爷爷就拉住她的手，声音有点发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带你去后山看看。”
后山的草药地就在半山腰，走近了就能看见，原本绿油油的草药叶子上，果然有不少黄斑，有些叶子已经开始枯萎。爷爷蹲在地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叶子，叹了口气：“我天天来看，还是没护住。”
筱棠蹲在爷爷身边，假装仔细看了看叶子，又闻了闻：“爷爷，这是潮气重了生了霉，我跟农技站的人要了个偏方，咱们试试，应该能救。”她说着就示意陆衍把木桶拿过来，又打开纸包，把草木灰和艾草叶撒在地里，“咱们先把这水浇上，再撒点这个，能吸潮气，还能除菌。”
陆衍配合着她，两人一起给草药浇水、撒草木灰。筱棠故意把稀释的灵泉水往有黄斑的叶子上多浇了些，指尖能感觉到水渗进土里，带着淡淡的灵气。爷爷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着递东西，眼神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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