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喧嚣在身后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城市相对宁静的街景。
搬家的过程在救赎者的协助下,高效而低调地完成了。
玉子和伸助站在新家的玄关,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舍。
“大雄……真的非要转学不可吗?离开熟悉的朋友和环境……”
玉子看着儿子沉默的侧脸,忍不住再次开口。尽管哆啦A梦一再保证,但让儿子独自一人(虽然有多啦A梦陪着)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对她而言仍是难以放心的事。
“妈妈。”
大雄抬起头,眼神不再是过去的怯懦或偏激,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带着一丝疲惫的平静。
“那里……对我更好。请相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伸助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叹了口气,看向哆啦A梦:
“哆啦A梦,大雄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他……好好的。”
他的语气沉重,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了儿子此前状态的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放心吧,爸爸妈妈!”
救赎者像往常一样,用充满元气的声音回应道,圆手拍着胸脯发出砰砰的轻响。
“我一定会把大雄培养成一个优秀,坚强的好孩子的!”
他那充满感染力的语调,暂时驱散了玉子和伸助心头的阴霾。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新家里只剩下大雄和救赎者。
救赎者从四次元口袋中取出的不是铜锣烧,而是那个构造奇特的“壁纸屋”道具。
“这样一来,最后的痕迹也处理好了。”
救赎者熟练地展开壁纸屋,走进那个异次元空间,过了一会儿,他独自出来,将手中的壁纸屋收起。
那个被强制关机,陷入沉睡的这个世界的哆啦A梦,已被妥善地安置在壁纸屋内最隐秘的角落。
而壁纸屋本身,则被放回了四次元口袋的最深处。
“除非有人能彻底搜查我的四次元口袋并破解壁纸屋的加密空间,否则无人能发现此世的哆啦A梦已被替换和封存。”
救赎者的眼中闪烁着微光:
“现在,我们是这个世界线唯一的变数了,大雄。”
大雄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陌生的新家,没有朋友,没有熟悉的街道,没有……那些纠缠不休的噩梦般的过去。
这是一种刻意的放逐,一种主动斩断。
他放弃了与出木杉英才在学业上无望的竞争,放弃了那场早已扭曲,掺杂了太多不甘与怨恨的对于静香青睐的追逐。
更彻底放弃了与胖虎,小夫之间那畸形而痛苦的“友情”。
他亲手将自己的过去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哪怕这个休止符充满了孤寂和未知。
新学校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的童话。
没有胖虎的拳头和小夫的刻薄言语,但也失去了任何形式的社交纽带。
大雄像一座孤岛,沉默地上下学,沉默地坐在教室角落。
最初的几天,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疲惫感包裹着他,过去的仇恨如同退潮般暂时远去,留下的是一片精神的荒原。
放学回家后,他常常一头栽倒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什么都不想做,身体和心灵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救赎者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催促,也没有拿出任何能瞬间提升“干劲”的道具。
他在观察,在等待。等待大雄自己从这片情绪的泥沼中找到爬出来的动力。
他知道,外力的强行刺激,对于根除断裂点意志的侵蚀毫无益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约一周,直到某个周末的下午,大雄又一次瘫在榻榻米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救赎者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用次元共鸣罗盘投射出一段全息录像。
录像的内容:
在一条偏僻的小径,一个穿着笔挺的时空巡警制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却带着一种刻薄优越感的年轻男子,正用擦得锃亮的皮靴鞋底,踩在一个瘫倒在地的人脸上。
那个被踩着脸,动弹不得的人——正是旧时间线里那个选择复仇的野比大雄。
那个年轻巡警的声音充满了讥讽和轻蔑,他用力碾了碾鞋底,引得地上的大雄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痴……那你输在我手上可真是报应!我叫出木杉杰才,父亲叫出木杉仕才,祖父叫出木杉雄才,曾祖父就是出木杉英才啊!!!哈哈哈哈哈哈!!!”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榻榻米上的大雄,身体早已僵硬。
他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里不再是空洞,而是燃起了冰冷的,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不是过去那种被欺凌后的懦弱愤怒,也不是被仇恨蒙蔽的疯狂,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自身可能命运的极端恐惧和抗拒!
以及,对施加这份屈辱之人的、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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