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光门如同一个巨大的、跳动的心脏,矗立在死寂的礁林与污浊的血海之间,散发出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令人心悸的纯净光芒。光门内部并非坦途,而是充斥着 无数扭曲流动的惨白与暗红交织的光影,仿佛是由无数凝固的怨念与破碎的梦境强行糅合而成的诡异通道,深不见底,散发出不祥的吸力。
“镇海磐”巨大的暗金色身躯 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踏着令礁石崩裂的步伐,从诅咒礁林中归来。他/她熔岩般的目光 扫过骨舟上惊魂未定的幸存者,沉重嗡鸣的声音 压过了海浪的哀嚎:
“通道已开。此路……非善。紧跟我,踏我足迹,偏移分寸,神魂俱灭。”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退路。铁砧咬紧牙关,用撕下的布条将胸前伤口死死勒紧,抓起身边一柄锈迹斑斑的短斧,低吼道:“都听见了?跟上!别掉队!” 幸存的三名拾荒者相互搀扶着站起,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决绝,踉跄着跳下骨舟,踩在“镇海磐”方才踏出的、布满碎礁的临时路径上。
“镇海磐”率先迈入光门。他/她那厚重的暗金岩甲 在触及光门的瞬间,发出一阵“嗤嗤”的、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异响!门内那些扭曲的光影 如同活物般,疯狂地缠绕、冲击上来,试图侵蚀、同化这外来的“异物”!然而,“镇海磐”皮囊那万邪不侵的特性此刻展露无遗!暗金色的光芒 稳如磐石,将所有侵蚀之力 尽数隔绝、震散,硬生生在混乱的光影中,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相对稳定的狭窄通道!他/她每一步落下,都在流动的光影地面上 留下一个短暂存在的、闪烁着暗金光芒的足迹烙印,如同黑暗中的指路明灯。
铁砧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尊暗金色的背影,几乎是踩着脚印,一步一挪地 挤进了光门!
一入通道,外界的一切声响瞬间消失,被一种 绝对的、压迫耳膜的真空死寂所取代。取而代之的,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无数种混乱杂音的混合冲击——有尖锐的怨魂嘶嚎、有低沉诡异的呓语、有仿佛来自远古祭祀的疯狂鼓点、甚至还有充满诱惑力的、如同亲人呼唤般的温柔耳语!各种矛盾扭曲的声音 无孔不入地钻进脑海,疯狂搅动着每个人的理智!
“紧守心神!都是幻听!”铁砧额头青筋暴起,低声嘶吼,用疼痛和意志力对抗着脑内的混乱。他身后的拾荒者们表情痛苦扭曲,有人甚至开始无意识地用手抓挠自己的脸颊,留下道道血痕。
不仅仅是声音。通道两侧及上下方,那些流动的惨白与暗红光影 不断扭曲、聚合,演化出种种骇人景象:时而化作无数惨白的手臂 从光影墙壁中伸出,抓向众人;时而浮现出巨大的、流淌着血泪的眼珠 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时而又变成他们内心最恐惧事物的具体显化!
“镇海磐”对此视若无睹。他/她熔岩般的眼眸 只锁定前方,周身暗金光芒 形成一个稳定的力场,那些幻化出的手臂与邪物 一旦触及光芒,便如泡影般溃散。他/她留下的足迹烙印 不仅是指路标,更散发着微弱的镇压之力,帮助后方的人 勉强抵御着部分精神侵蚀。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仿佛穿梭于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之中。脚下的光影地面 时而柔软如踩在蠕动的血肉上,时而坚硬如履刀山,变幻莫测。空间感也完全错乱,时而感到通道无限宽广,时而又狭窄得需要侧身挤过。
“呃啊——!” 一名落在最后的拾荒者终于支撑不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万千钢针穿刺脑髓的剧痛击垮,眼神瞬间涣散,发出凄厉的惨叫,脚步一乱,脱离了足迹烙印的范围!
刹那间,他周围的光影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般疯狂涌上!无数扭曲的触须 从墙壁中伸出,将他死死缠住!他的身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干瘪、消融,连惨叫都戛然而止,最终被彻底吞噬,化为光影的一部分!
“黑子!” 铁砧目眦欲裂,却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咬着牙,更加谨慎地踏在“镇海磐”的足迹上。恐惧与悲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镇海磐”的脚步 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她知道,在此地,任何的迟疑与悲伤,都是取死之道。他/她只能前进,用这身“磐石”之躯,为身后尽可能多的人,开辟出一条生路。
不知行进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铁砧等人精神濒临崩溃边缘之际,前方的通道陡然变得宽阔,扭曲的光影也逐渐平复,显露出一个 相对稳定的、如同巨大气泡般的圆形空间。空间的尽头,是一面 不断荡漾着水波般涟漪的、半透明的光膜。光膜之后,隐约可见 一片截然不同的、弥漫着苍灰色雾气的死寂世界!
“到了!”“镇海磐”沉重的声音 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他/她能感觉到,维持这身皮囊在通道中行走,消耗巨大,岩甲上的光芒已不如最初那般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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