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管所的遭遇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铁柱心里。每当看到穿制服的人,他的后背都会冒出一层冷汗。工地上,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推砖时总是低着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隐形。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不甘的火焰。
午休时分,工友们三三两两蹲在阴凉处啃馒头。铁柱独自坐在一堆水泥管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工地角落——那里还残留着豆浆洒落的痕迹,在阳光下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就是命吗?”他在心里问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我不信命。如果信命,爹娘就该一辈子挨饿,赵家屯就该永远贫穷。”
他的思绪飘回那个干涸的村庄,想起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服时佝偻的背影,想起父亲望着龟裂土地时绝望的眼神。这些记忆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提醒他必须找到出路。
第二天中午,铁柱趁着休息时间溜达到工地附近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虽然老旧,但比工棚整洁多了。几个大妈正坐在门口缝补衣服,脚边堆着沾满水泥点的工装。
“阿姨,这些衣服都要洗啊?”铁柱鼓起勇气搭话,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攥紧衣角,那上面还有一个补丁。
一个大妈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可不是嘛,家里男人在工地干活,天天一身泥。我们这些老娘们洗都洗不过来。”她叹了口气,揉着腰,“老了,不中用了。”
铁柱心里一动,仿佛看到一扇门正在打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那...要是有人帮忙洗衣服,一件收一毛钱,您觉得咋样?”
大妈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一毛钱?那敢情好!我这老腰都快累断了。”但她随即又怀疑地打量着铁柱,“你会洗衣服?年轻人哪干得了这个?”
“我会!”铁柱急切地说,仿佛害怕这个机会溜走,“我在家常帮娘洗衣服。您看,我这件就是自己补的。”他指着衣角的补丁,那针脚细密整齐。
大妈凑近看了看,惊讶地说:“哟,这手艺不错啊!比我都强。”她想了想,指着墙角那堆衣服,“这样,我家有五件要洗,你先拿去试试。洗得干净,以后都给你洗。”
铁柱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抱起那堆脏衣服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这不是恐惧,而是希望的震颤。他仿佛已经闻到了肥皂的清香,听到了铜板碰撞的清脆声响。
回到工地,他找了个偏僻的水龙头。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水龙头流出的水都是温热的。铁柱卷起袖子,用力搓洗着衣服上的水泥点。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进洗衣盆里,但他毫不在意。每一个污渍被洗掉,都像是在洗刷贫穷带来的屈辱。
“总有一天,”他在心里发誓,“我要让爹娘穿上新衣服,住上不漏雨的房子。”
下午上工前,他把洗好的衣服送回去。大妈仔细检查着每件衣服,甚至对着阳光看有没有残留的污渍。铁柱站在一旁,心跳如擂鼓。
“不错,洗得真干净!”大妈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给,这是今天的工钱。明天还有十件,能洗完吗?”
铁柱接过那还带着体温的硬币,紧紧攥在手心:“能!一定能!”走出大娘家,他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偷偷数了数那五毛钱。硬币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仿佛在对他微笑。
然而,恐惧很快又笼罩了他。每天晚上,他借着月光在工棚后搓洗衣服时,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每一声脚步都会让他心惊肉跳,每一个身影都像是王老五。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晚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投来微弱的光。铁柱正在晾衣服,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吓得一哆嗦,湿衣服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好啊!果然是你!”王老五的声音像毒蛇一样从黑暗中钻出,“白天装得老老实实,晚上在这搞副业!”
铁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王老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少废话!这次我看谁还能保你!”
就在这时,工棚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金山披着衣服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当他看清情况时,眉头皱了起来。
王老五立即告状:“赵叔,你看铁柱又在这搞副业!这次可不是卖吃的,是洗衣服!”
赵金山看了看晾衣绳上挂着的工装,又看了看铁柱惶恐的表情。月光下,铁柱的脸色惨白,眼睛里满是绝望。赵金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有同情,有无奈,也有理解。
“老王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赵金山压低声音,“铁柱家里困难,你就当没看见吧。”
王老五不依不饶:“那不行!他这是违反工地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赵金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样,让铁柱以后也帮你洗衣服,免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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