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沈清弦像一尾受惊的鱼,猛地扎进市民广场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用尽残存的全部力气向前狂奔。身后,是潜在的狙击镜反光和那两个黑衣男人如影随形的紧迫感。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四肢百骸,压过了疲惫和伤痛,爆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逃命速度。
人群成了她唯一的屏障。她不顾一切地低头猛冲,利用行人、长椅、售货亭作为阻挡,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可能的追踪。耳边是游客的惊呼、小孩的哭闹、商贩的叫卖,这些日常的喧嚣此刻却如同死亡的背景音,衬托着她亡命奔逃的绝望。
玩偶熊那个隐蔽的、代表最高级别危险的信号,像烧红的烙铁印在她的脑海。“被困,发现重大阴谋,急需撤离”——这信号是给她的警告!周维明派来的接头人自身难保,只能用这种方式示警!广场早已布满了天罗地网!那个狙击镜的反光,那两个明显是职业人员的黑衣男人,就是证明!
是谁?是“夜枭”的残余?还是国内某些势力终于撕下伪装,直接动手了?他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布控抓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的肆无忌惮,意味着局势已经彻底失控,意味着她手中的“火种”牵扯出的秘密,足以让某些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抹去!
她不能被抓到!绝不能!
肺部的灼痛让她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的味道。脚踝的伤势在剧烈的奔跑中彻底爆发,每踩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片上,剧痛几乎让她晕厥。但她不敢停,只能凭借意志力强行驱动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
冲进地铁站入口,她毫不犹豫地沿着台阶向下狂奔,混入更加密集、流速更快的人流中。地铁站内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广播声、脚步声、列车进站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噪音漩涡。她希望能借此摆脱追踪。
她冲下站台,恰好一列地铁进站。车门打开,人群涌动。她随着人潮挤进车厢,迅速移动到车厢连接处,背靠冰冷的金属壁,剧烈喘息,警惕的目光透过人群缝隙扫视着站台。
没有看到那两个黑衣男人跟下来。是甩掉了?还是他们采取了更隐蔽的追踪方式?
列车启动,加速,驶入黑暗的隧道。车厢内拥挤不堪,各种气味混杂。沈清弦缩在角落,拉低围巾,尽量降低存在感。她感到一阵阵眩晕,身体冰冷,冷汗浸透了内衣。过度透支的体力开始反噬,意识在模糊的边缘挣扎。
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必须处理伤口!必须想办法联系……可是能联系谁?周维明自身难保,其他渠道可能都已暴露。她现在真正是孤身一人,被困在这座巨大的钢铁森林里,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几站过后,她在一个较大的换乘站下了车。这里结构复杂,出入口众多,便于隐蔽。她拖着伤腿,踉跄地随着人流移动,专挑监控死角和人少的通道走。她需要找到一个暂时安全的角落。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通往某个未开放出口的楼梯拐角,她找到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杂物间门虚掩着。她迅速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黑暗中,只有她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安全了?暂时而已。
她必须尽快处理脚踝,否则根本走不远。她撕下外套干净的里衬,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光,颤抖着解开之前简陋的包扎。脚踝肿胀得吓人,皮肤青紫,伤口因为之前的奔跑和污水浸泡,已经发炎化脓,传来阵阵恶臭和灼痛。感染很严重。
没有药,没有干净的水。她只能用撕下的布条,尽量擦掉脓血,然后重新紧紧包扎,勒紧,试图抑制肿胀和出血。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咬碎牙齿,眼前阵阵发黑。
包扎完毕,她虚脱地靠在墙上,浑身被冷汗湿透。饥饿、干渴、疲惫、伤痛一起袭来,吞噬着她的意志。怀中的“火种”冰冷而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墓碑。
玩偶熊的信号是什么意思?仅仅是警告危险,还是另有深意?那个符号,有没有可能也包含了联络方式?周维明是个谨慎到极致的人,一定会预留后手。
她努力回忆周维明过去教过的所有应急通讯方式。除了死信箱、公共广告、特定时间地点接头,还有一种极端情况下的……数字密码传递?通过某种公共媒介的特定变化来传递简短的二进制信息?比如……霓虹灯牌的闪烁频率?或者……电子广告牌上特定位置像素的明暗变化?
这个想法让她精神一振。玩偶熊在气球上划信号,气球……飘走……公共空间……视觉信号……
地铁站里有什么?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列车到站信息屏!广告屏!
她挣扎着爬起,小心翼翼地将杂物间的门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对面墙壁上,正好有一块巨大的液晶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商业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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