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的入住,像是一根柔韧的丝线,将原本就因儿女婚姻而相连的两家人,更紧密地编织在了一起。
兰凤和宇辉如今来访,不再仅仅是探望父亲,更像是回另一个“家”。
车子停进院门的频率明显高了,常常是周末刚送走,周三周四的傍晚,就又提着新鲜的水果或是新出炉的点心出现了。
耀轩和瑾瑜的两个孙子——五岁的磊磊和三岁的朵朵,更是将这里当成了探险乐园。
一进门,小炮弹似的先冲向我母亲和赵叔怀里讨个拥抱,然后便熟门熟路地在院子里追逐,或是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玩具。
别墅里常年萦绕的宁静,被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和奔跑的脚步声打破,却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反而注入了一种蓬勃的、令人欣慰的生气。
母亲和赵叔,俨然成了这群小辈的“核心”。
母亲会提前准备好不伤牙齿的米饼和自制的果汁,赵叔则不知从哪里翻出些光滑的小木块,用砂纸打磨得毫无毛刺,给孩子们当积木玩。
廊下的两把藤椅,常常一边坐着一个孩子,听着四位老人讲那些似乎永远讲不完的、关于他们的爸爸妈妈小时候的趣事,或是缠着赵爷爷再讲一遍那个“山里的老猎人”的故事。
兰凤来了,也不再是纯粹的客人。
她会很自然地系上围裙,钻进厨房给母亲打下手,两个女人一边忙碌,一边聊着家长里短。
油锅的滋啦声和她们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烟火气十足。
宇辉则常常和子豪、我公公以及赵叔,围坐在茶几旁,泡上功夫茶,话题从工作见闻到社会新闻,再到养花种菜的心得,气氛融洽。
一个周六的下午,阳光正好。
宇辉带来了烧烤架,说要在家里的院子搞个小型烧烤派对。
男人们在院子里生火、做串串。
赵叔虽然年纪大,却对控制火候很有一手,稳稳地坐在烤架旁,不时指点几句。
母亲、兰凤和我则在厨房里准备凉菜、清洗生菜叶,婆婆陪着孩子们在客厅玩。
食物准备的差不多时,大家都聚到了院子里。
烤肉的香气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磊磊和朵朵举着烤好的玉米,吃得满脸都是,引得大家发笑。
母亲挨着赵叔坐在廊下的藤椅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我们给她特意准备的、烤得软嫩的蔬菜和少量鱼肉。
她看着满院子的人,看着兰凤细心地为宇辉擦去额角的汗,看着子豪把烤好的鸡翅先递到我手里,看着小远像个大哥哥一样带着磊磊和朵朵玩,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极为舒展的、近乎沉醉的微笑。
“真好,”她轻声对身旁的赵叔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我的耳朵里,“这才像个家,热闹,齐全。”
赵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那杯温热的茶水,往母亲的方向推近了些。
他那平静的面容上,也映照着同样满足的光辉。
兰凤端着一盘新烤好的肉串走过来,先递给我和子豪,又自然地走到廊下,递给母亲和赵叔。
“爸,妈(她如今也随着我这样称呼我母亲),你们尝尝这个,宇辉按您上次说的方法腌的,看味道对不对。”
母亲接过,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味,咸淡正好。”
这声自然而然的“爸、妈”,让赵叔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的水光,低下头,仔细地吹了吹肉串的热气,才咬了一口,低声说:“嗯,好吃。”
那一刻,没有任何正式的仪式,也没有任何刻意的宣言,但一种新型的、超越了亲家关系的家庭结构,就在这烟火缭绕、笑语喧哗的院子里,柔软而坚定地确立了。
血缘与非血缘的界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彼此愿意付出时间、关怀和陪伴所构建的、更为牢固的纽带。
夕阳西下,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片树叶都镀上了温暖的金色。
孩子们玩累了,挤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大人们收拾着残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日常。
我看着兰凤挽着母亲的胳膊,细说着下周想学做哪道菜;
看着宇辉和子豪一边收拾烧烤架,一边约着下周末一起去钓鱼;
看着赵叔和我公公坐在藤椅上,规划着明天给菜地追点什么肥。
心里被一种充盈的幸福感填满。
家,就是这样吧。
它不是一座冰冷的建筑,而是由一个个愿意靠近、彼此温暖的人,共同构筑起来的热气腾腾的所在。
根须交错,枝叶相连,共同撑起一片可供依偎的、四季常青的荫凉。
盛夏的蝉鸣渐次稀疏,被秋虫清越的吟唱所取代。
空气中那股灼人的热浪悄然退去,换上了早晚沁凉的微风。
院子里的香樟树,叶片边缘开始泛起极淡的、不易察觉的黄意,像画家用最细腻的笔触轻轻点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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