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广场的欢呼声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高过一波,震得擂台的木质围栏都在微微颤抖。可这足以让青云宗弟子热泪盈眶的喧嚣,落在慕容白耳中,却比幽冥谷的噬魂魔音还要刺耳。
他还保持着被林尘剑指咽喉时的姿势,玄色劲装的衣襟被剑锋划破一道整齐的裂口,胸口处隐隐传来刺痛——那不是剑伤,而是林尘剑意侵入体内后,对他经脉造成的细微震荡。可比起身体的不适,心口的剧痛才更让他难以承受。
苏婉清站在青云宗弟子群中,唇角那抹冰莲绽放般的笑容,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他认识苏婉清三年,从她入青云宗那天起,他就以“外门第一”的身份接近她,送过珍稀的灵药,展示过惊艳的剑技,可她从未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敷衍的客气,只有纯粹的欣慰与骄傲,而这份情绪的对象,却是他一直视作“杂役废物”的林尘。
高台上,周长老那句“剑心通明,万年难遇”的赞叹清晰传来;人群中,曾经围着他阿谀奉承的外门弟子,此刻正举着青云宗的旗帜疯狂呐喊,嗓子喊得嘶哑也不肯停;就连慕容家看台上,族老们低头私语的模样,都像是在无声地指责他的无能。
“凭什么……”慕容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是慕容家百年难遇的金灵根,三岁识剑,五岁引气,十岁筑基可期……你林尘一个无灵根的杂役,凭什么赢我?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他想起比赛前自己说的那些狂言——“林尘不配与我动手”“三招之内必败他”,如今都成了抽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响亮而灼热。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擂台上的青石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为了这场比赛,他提前服用了慕容家的秘药“焚心丹”,强行将炼气七层的灵力提升到炼气八层巅峰,甚至不惜动用了损耗根基的“金剑通明”技法。他以为胜券在握,以为这会是他扬名青州的舞台,却没想成了林尘的垫脚石。
林尘最后那句“剑道之路,心性为基”的话,此刻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像魔咒一般。他一直信奉“天赋至上”,认为灵根与家世才是修士最硬的底气,可林尘用三年三百万次挥剑的事实告诉他,他所信奉的一切,或许从根源上就是错的。
“不……不可能!”慕容白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些颠覆性的念头,“他只是侥幸!若不是我急于求成,若不是焚心丹的药效快过了……”
话音未落,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焚心丹的反噬终于爆发,气血逆流而上,与林尘残留的剑意在他体内碰撞。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再也忍不住——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喷出,血雾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溅落在身前的青石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这口血喷得又急又猛,带着他体内的灵力紊乱,让他原本挺拔的身形瞬间晃了晃。
周围的欢呼声似乎停顿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擂台上。林尘刚走到擂台边缘,听到声响后回头望去,看到慕容白苍白如纸的脸,眼中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一丝复杂的惋惜。
“慕容兄,剑道之路漫长,一时胜负不算什么。”林尘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若能守住道心,从头再来未必不可。”
可这句话在慕容白听来,却成了最大的嘲讽。“从头再来?”他死死盯着林尘,眼中布满血丝,原本清澈的瞳孔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怨毒、不甘,以及信仰崩塌后的彻底绝望,“我慕容白何曾需要从头再来?你这个杂役……你懂什么!”
他想冲上去与林尘拼命,可刚一动身,体内的灵力就彻底暴走。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林尘的身影、欢呼的人群、高台上的长老……所有画面都在他眼中模糊成一团。他张了张嘴,想骂出更恶毒的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像破风箱般刺耳。
下一秒,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如同被狂风熄灭的烛火。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擂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昏厥过去。
“慕容师兄!”
“快救他!”
慕容家的看台上瞬间乱作一团。与慕容家交好的几个执事弟子慌忙冲上台,手忙脚乱地将慕容白抬起来。其中一个圆脸弟子探了探他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慕容师兄的脉搏紊乱,灵力逆流,而且……而且他的道心气息……彻底散了!”
“道心破碎?”围观的弟子中有人惊呼出声,“这可是比修为尽废还可怕的事啊!道心一碎,以后再也无法精进了!”
议论声传入慕容烈耳中,他猛地一拍桌子,阴沉的脸色几乎能滴出水来。“够了!”他怒吼一声,站起身朝着擂台走去,周身的灵力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压得周围的弟子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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