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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楼上的风,似乎比别处更冷硬几分。
李儒的话音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在林渊心头,却带起了千钧的重量。清除不稳定的因素,收缴藏匿的财富与祸心。每一个字眼,都精准地敲打在林渊计划最核心的鼓点上。
机会,已经不是送到嘴边,而是由李儒亲手掰开他的嘴,准备往里灌了。
林渊的心跳在这一瞬几乎停滞,但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显露出半分的急切与聪明。李儒需要的,是一把锋利、听话,且最好没什么脑子的刀。
他猛地单膝跪地,甲胄与冰冷的石砖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这个动作突兀而决绝,充满了武人的血性与莽撞。
“末将请命!”林渊的头颅深深低下,声音从胸腔中迸发出来,显得格外洪亮而真诚,“太师与祭酒为国事操劳,岂能被这些鸡鸣狗盗之辈分心!末将愿为太师分忧,带领一队最信得过的弟兄,亲自去抄了那些老东西的家!保证一针一线,一金一银,全都完完整整地送到太师面前,绝不让底下那些丘八私藏分毫!”
这番话说得粗鄙,却又直白得可怕。
他没有提什么“祸心”,什么“清除隐患”,那些是谋士该考虑的事。他只提了最实际的东西:钱。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只认太师、只认金银的忠犬形象,同时还体贴地为上官解决了“手下人手脚不干净”这个千古难题。
李儒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渊,夜风吹动他宽大的儒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审视的意味不加掩饰。
林渊能感觉到,那条盘踞在李儒头顶的紫色毒蛇,正将冰冷的蛇瞳对准了自己,蛇信吞吐,评估着他这句话里的每一个音节。
“哦?”过了许久,李儒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那些公卿府邸盘根错节,你一个新晋的校尉,怕是镇不住场面。”
这是在敲打,也是在试探。
林渊猛地抬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抹被轻视后的不忿,以及一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渴望。
“祭酒!末将虽然官职低微,但这条命是太师给的!谁敢在太师的钱袋子上伸手,就是把刀架在末将的脖子上!末将不敢说有什么大本事,但谁敢在抄家时耍花样,末将的刀,可不认他是谁!”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用力,发出咯咯的轻响。那股子凶悍与一根筋的执拗,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儒的嘴角,终于牵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种人。有忠心,有勇力,脑子简单,容易控制。最关键的是,足够贪婪,也足够狠。这种人去办这种脏活,最是合适不过。
“好,你的忠心,我会如实禀报太师。”李儒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城东那片看不见的战场,“起来吧。今夜,怕是无人能眠了。随我去中军大帐,太师……有事要议。”
“是!”林渊起身,姿态恭敬地跟在李儒身后,落后半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戒备森严的回廊,走向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一路上,林渊的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那副憨直忠厚的面具之下。但他能清晰地看到,李儒头顶那条对自己延伸而来的灰色“怀疑”之线,终于,变淡了一丝。
中军大帐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数十名西凉军的高级将领齐聚一堂,身上的甲胄还带着夜露的寒气,脸上却是一片焦躁与暴戾。浓烈的酒气、汗味与兵器上残留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雄性气息。
主位之上,董卓肥硕的身躯陷在巨大的虎皮椅中,他那张平日里就满是横肉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扭曲。他面前的案几上,一只昂贵的青铜酒爵被捏得变了形。
“孙坚!孙文台!一个长沙的土鳖,也敢在咱家门前犬吠!”董卓的咆哮声如同惊雷,震得整个大帐嗡嗡作响,“华雄呢!让华雄去!把他的脑袋给咱家拧下来当夜壶!”
下手处,李傕、郭汜等心腹将领纷纷叫嚣附和,整个大帐充满了暴虐的喊杀声。
李儒踏入大帐,这股喧嚣才稍稍平息了一些。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位太师首席智囊的身上。
林渊跟在后面,像个不起眼的影子,自动站到了角落的亲兵队列中,低着头,仿佛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
“太师息怒。”李儒走到董卓身边,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孙坚不过一勇之夫,虽是先锋,却也是联军的试刀石。真正的麻烦,是汜水关后那十八路心怀鬼胎的诸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
“诸侯势大,我军兵力虽精,却不宜与之在此坚城之下久耗。更何况,洛阳城中人心未附,那些前朝的腐儒旧臣,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我们兵败。腹背受敌,乃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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