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亲眼看到,吕布在面对董卓时,那条“父子”情义线,会紧绷到何种程度。他可以近距离观察,李儒那条“怀疑”之线,在复杂的环境下,会指向何方。他甚至可以评估,那些心怀鬼胎的士族们,他们的“反抗”之线,究竟有多大的韧性。
更重要的是,在那样一个鱼龙混杂、人人戴着面具的场合,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足以引燃整个火药桶。一句看似无心的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份别有用心的礼物……都能成为撬动整个局势的杠杆。
“我知道了。”林渊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吹了吹箭头上的木屑,对着阳光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你下去吧,继续盯着各府的动静,尤其是城西大营。”
“喏。”阿三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林渊将那支打磨好的箭矢,小心翼翼地放回箭筒。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时机,舞台,演员,都已就位。现在,只差一个完美的剧本,以及一个能引爆全场的关键道具。
就在这时,一名相国府的仆役在院外躬身道:“林副将,文优先生有请。”
李儒?
林渊眼神微动,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走出小院。
李儒的书房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混合着陈年竹简的味道。这位董卓麾下最重要的智囊,正坐在一堆公文后面,脸色比往常更显阴沉。
“坐。”李儒指了指对面的席位,目光如同鹰隼,在林渊的脸上一扫而过。
“谢先生。”林渊规规矩矩地坐下,一副恭谨的模样。
“寿宴的事,听说了?”李儒开门见山。
“听说了。太师洪福齐天,这是大喜事。”林渊的回答滴水不漏。
李儒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不像是在笑:“喜事?我看是桩烦心事。”他将手中的一份竹简扔到林渊面前,“这是寿宴的宾客名单和初步的席次安排,你看看。”
林渊拿起竹简,目光扫过。名单上,吕布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位置相当靠前,仅次于董氏宗亲和几位西凉心腹大将。
“先生是担心……温侯?”林渊故作迟疑地问道。
“哼,那头狼崽子,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李儒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撇着浮沫,“太师让他当你的副将,又禁他足于营中,他嘴上不说,心里怕是已经把我们都恨上了。这次寿宴,他非来不可,我怕他到时候借酒撒疯,闹出什么乱子来,扫了太师的兴致。”
林渊心中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先生所虑极是。温侯勇冠三军,脾气也是……只是,太师寿宴,他总不至于敢当众放肆吧?”
“那可说不准。”李儒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我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寿宴那天,你的位置,我会安排在吕布旁边。”
林渊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你的任务,就是看住他。”李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有任何异动,你都要第一时间想办法制止。如果他胆敢拔刀,你就替我……废了他!”
最后三个字,李儒说得极轻,却带着一股子森然的杀意。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跳。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让吕布和自己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和监视。如果吕布发难,自己这个“副将”出手阻拦,是职责所在。无论结果如何,是自己伤了吕布,还是吕布杀了自己,对于李儒来说,都是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
“先生,这……”林渊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末将这点微末道行,怎是温侯的对手?怕是……”
“我没让你跟他拼命。”李儒打断了他,“你脑子活,到时候多用用脑子。此事若是办好了,我保你前程远大。若是办砸了……”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末将……领命。”林渊“艰难”地躬身应下。
从李儒的书房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林渊的头脑愈发清醒。
李儒的算盘,打得真响。
但他却不知道,他这番安排,正中林渊下怀。坐在吕布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他可以近距离地欣赏吕布的表情,感受他那即将喷发的怒火,并在最关键的时刻,送上那致命的一击。
回到自己的小院,林渊站在院中,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一场大雪似乎正在酝酿。
他原本还在思索,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剧本”来点燃吕布。现在,李儒已经帮他把舞台和位置都安排好了。
他需要的,只是那个“道具”。
一个能让董卓在盛怒之下,说出最伤人、最羞辱吕布的话的道具。
一个能让吕布的所有理智、所有忍耐,都在瞬间崩塌的道具。
那会是什么呢?
林渊的目光,在院子里缓缓扫过。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箱子上。那是前些日子,董卓赏赐下来的一堆杂物,里面有名贵的香料,也有一些前朝宫中流出的玉器摆件。
他的脑中,一个恶毒而又完美的计划,开始迅速成型。
寿宴……
林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笑意。
不,那不是寿宴,那应该叫断头宴。
只是不知道,这第一颗掉下来的头,会是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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