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金城。
深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刀子般的寒意,卷起城外枯黄的草屑,打在紧闭的城门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郡守府的暖阁内,却温暖如春。上好的西域毛毯铺满了地面,角落里,几名胡姬抱着琵琶,弹奏着靡靡之音。韩遂半倚在软榻上,眯着眼,手里把玩着一只光润的白玉酒杯,杯中殷红的葡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作为这片土地上与马腾齐名的双雄之一,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杀予夺的安逸。长安城换了主人,董卓死了,李傕死了,关中乱成了一锅粥,可那又如何?天高皇帝远,凉州,依旧是他韩遂的凉州。
马腾那个莽夫,被林渊一封诏书哄去了长安,如今怕是成了笼中之鸟,自身难保。没了马腾,这广袤的凉州,便是他韩遂一人独大。他甚至在盘算着,等关东的袁绍和长安的林渊斗得两败俱伤,自己便可趁势东出,去那中原花花世界,也尝一尝问鼎天下的滋味。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暖阁内的安逸。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戈壁的风沙气息。
胡姬们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韩遂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没有规矩的惊扰,这会破坏他掌控一切的感觉。
“何事惊慌?”他呷了一口酒,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主公!”斥候跪在地上,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发颤,“长安……长安来了天使,颁下新诏!”
“哦?”韩遂坐直了些身子,“念。”
“朝廷新诏,封……封马腾将军为凉州牧,总领州内屯田、协防事宜!”
韩遂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凉州牧?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逸出一丝冷笑。好一个林渊,好一个安抚人心的手段。给了马腾一个州牧的虚名,却只让他管屯田和协防,明升暗降,这是把马腾那头蛮牛当猪一样养起来了。
“还有呢?”他问道。州牧之上,按制还有刺史。林渊不可能让凉州权力真空。
斥候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那诏书上的名字带着千钧之力:“另……另拜议郎贾诩,为凉州刺史,总督……总督州内一切军政要务!”
“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韩遂手中的白玉酒杯,脱手而落,在坚硬的地砖上摔得粉碎。殷红的酒液,溅开一地,像一滩刺目的鲜血。
暖阁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贾诩?
哪个贾诩?
韩遂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尘封已久,却让他每次想起都会遍体生寒的名字,浮现在眼前。
是那个在董卓死后,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说动李傕、郭汜两个蠢货反攻长安,将王允等人赶尽杀绝,让整个关中血流成河的“毒士”,贾诩!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升起,瞬间窜遍全身。韩遂只觉得暖阁里那烧得正旺的炭火,都失去了温度。
他挥了挥手,示意斥候和胡姬都退下。
偌大的暖阁里,只剩下他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不对劲。
一切都不对劲。
林渊刚刚平定长安,根基未稳,东有袁绍大军压境。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最应该做的,是拉拢自己,稳住凉州这个大后方。可他偏偏派了贾诩来!
派一个以阴狠毒辣闻名于世的谋士,来当凉州的一把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他韩遂,我林渊,不屑于跟你虚与委蛇。
韩遂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引以为傲的算计和智谋,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他还在盘算着如何坐山观虎斗,人家却已经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有……”韩遂的脑海里,闪过斥候刚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猛地转身,冲到门口,对着门外守卫低吼道:“把刚才那个斥候,再给我叫回来!”
片刻后,那名斥候再次战战兢兢地跪在韩遂面前。
“诏书上,还有什么?一字不漏地告诉我!”韩遂的声音,嘶哑而急切。
斥候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不敢抬头,颤声道:“诏书……诏书上还说,因凉州路途遥远,羌人屡有侵扰,特……特派护羌校尉吕布,领兵三百,护送贾刺史……安全上任。”
吕布!
如果说“贾诩”这个名字,是一盆冰水,那么“吕布”这两个字,就是一座轰然压下的万仞冰山,瞬间将韩遂所有的侥-幸和妄想,都压得粉碎。
韩遂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吕布……护羌校尉……三百兵……”
他不是蠢人。相反,他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凉州最聪明的人。
正因为聪明,他才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这道任命背后,那令人窒息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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