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轻轻地跳动了一下,在墙壁上投下三个被拉得极长的影子。
郭嘉那四个字,“开城,迎敌”,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空气凝固了。
貂蝉端着参汤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汤碗里清亮的液体,荡起一圈细密的涟漪。她不懂兵法,但她懂得这四个字背后那令人窒息的疯狂。长安是他们唯一的根基,城门一开,无异于将咽喉送到敌人的刀锋之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林渊,却发现他没有半分惊怒,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郭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沉静的夜色。仿佛郭嘉说的不是一场豪赌国运的险计,而是在问今晚的月色如何。
郭嘉也在看着林渊,他那双病态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于偏执的狂热。他在等,等林渊的反应。是暴怒,是斥责,还是……欣赏?
许久,林渊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奉孝,你可知,在长安城里,敢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郭嘉咧嘴一笑,露出被酒渍染得微黄的牙齿,咳嗽了两声:“臣只是在说实话。袁绍兵多将广,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若按部就班地守城,我等兵力、粮草皆处劣势,不出三月,必被其活活困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行险一搏。”
“搏?”林渊的指节,在冰凉的紫檀木桌案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奉孝的‘搏’,就是将我长安数万将士,数十万百姓的性命,都压在袁绍会中你的计策之上?”
“非也。”郭嘉摇了摇头,他拿起林渊方才喝过的酒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让他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臣压的,不是袁绍,而是人性。”
“袁绍此人,色厉内荏,外宽内忌。他最重名声,也最怕丢了名声。我军若大开城门,他会如何想?”郭嘉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有两团鬼火在其中燃烧,“他会以为,城内必有埋伏。他会猜忌,会犹豫。他越是猜,便越是不敢进。而他麾下的颜良、文丑之流,有勇无谋,见我等如此‘怯懦’,必会请缨冒进。届时,君臣离心,将帅失和,我军只需以逸待劳,寻其破绽,一击可定!”
郭嘉说得兴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神采飞扬的光芒,完全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痨病鬼。
林渊没有说话,他的心神,早已沉入了【姻缘天书】的世界。
在他的视野里,郭嘉头顶那团深蓝色的“谋士”气运,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气运之中,无数代表着【疯狂】、【诡谲】、【自信】的符文生灭不定。而在郭嘉与他对坐的桌案之上,一个由无数蓝色丝线构成的,复杂到极致的虚幻沙盘,正在缓缓成型。
沙盘之上,代表袁绍的金色“帝王”气运,正被一股从长安城内涌出的,看似微弱却无比刁钻的蓝色气流,不断地骚扰、切割、引诱。
林渊看到了,郭嘉的计策,并非空穴来风。在他的天书推演中,此计……竟有七成胜算!
但,剩下的三成风险,却是万劫不复。
“奉孝的计策,可谓天马行空,闻所未闻。”林渊终于开口,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只是,太过凶险。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郭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险中,方能求胜。主公若是不敢,臣便再想个四平八稳的法子就是,无非是多死些人,多耗些时日罢了。”
林渊笑了笑,站起身。
“计策,我准了。”
郭嘉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但不是现在。”林渊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那单薄的肩膀,“奉孝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今夜先好好歇息。明日,我会让人带你去军营转转,熟悉一下我麾下的将士。至于袁绍……”
林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他身上的黑色大氅猎猎作响。
“就让他,再多做几天天下无敌的美梦吧。”
郭嘉看着林渊的背影,看着他那在夜色中依旧挺拔的身姿,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他原以为林渊会与他反复推敲计策的细节,甚至会因为风险而犹豫不决。却没想到,林渊竟如此轻描淡写地接纳了他这石破天惊的计策,又如此云淡风轻地将其搁置。
这份收放自如的掌控力,比计策本身,更让他感到心惊。
“臣,遵命。”郭嘉站起身,对着林渊的背影,深深一揖。
待郭嘉离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林渊关上窗,转身回到桌案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竹简,眉心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郭嘉的计策虽好,但执行起来,对将领的要求太高。既要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要有如臂使指的执行力,更要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精准地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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