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关心和支持下,妻子的病情逐渐好转。出院那天,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家人紧紧相拥。他知道,生活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家人在一起,相互扶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晨光熹微时,他总会提前十分钟醒来,轻手轻脚走进厨房。白瓷锅里温着她最爱的小米粥,案板上码着切得均匀的萝卜干,都是前晚睡前备好的。她揉着眼睛倚在门框上笑,看他笨手笨脚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小碟。五年如一日,粥碗里的温度总恰好熨帖脾胃。
晚归的夜,玄关处永远亮着一盏暖黄小灯。她会算着他下班的时间,把冷藏的汤煲提前移到保温层。钥匙转动门锁的刹那,总能听见她趿着拖鞋跑来的声音,带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香。他顺势接过她手里的砂锅,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忍不住笑——明明上周才因为谁忘了买酱油拌过嘴,此刻却像捧着稀世珍宝似的,给对方揉着冻红的耳朵。
周末的午后常飘着细雨,他们窝在阳台的藤椅上看老电影。她枕着他的膝盖织毛衣,竹针穿梭间偶尔抬头,便能吻到他下巴新冒的胡茬。他翻书页的手会轻轻按住她不安分的脚丫,怕冰凉的脚趾蹭到瓷砖。窗外的玉兰开了又谢,玻璃上的雨珠汇成细流,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浸在水里的水墨画。
有时她加班到深夜,他就搬个小马扎守在书房门口。笔记本屏幕的光映着他打盹的模样,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核桃酥——那是她下午说想吃的,他跑了三条街才买到。键盘声停歇时,他总能精准地递上温热的牛奶,杯壁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岁月在晾衣绳的水滴里静静流淌,在共享的牙杯牙刷间悄悄溜走。他们依然会为遥控器争得脸红,却总会在睡前默契地给对方掖好被角。冬日的午后,阳光总带着点懒意,斜斜地淌过阳台的玻璃窗,给叠在竹椅上的棉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那是条用了好些年的旧棉被,边角磨得有些发白,针脚处还留着去年冬天缝补的痕迹,可被太阳晒过之后,蓬松得像朵蓄满了暖意的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洗晒过的皂角香。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母亲正站在灶台前择菜,指尖剥着青菜叶,水珠顺着菜叶边缘滴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父亲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报纸被翻得沙沙响,又在某个版面停住——大约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新闻,他嘴角悄悄牵起一点弧度,却没出声。
忽然,母亲“呀”了一声,指尖被菜梗上的小刺扎了下。她下意识地把手指含进嘴里,抬眼时正好对上父亲望过来的目光。父亲放下报纸,老花镜滑到鼻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没起身,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母亲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眼角的细纹像被阳光熨过似的,柔和地舒展开来。父亲也跟着笑了,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温柔的形状。
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母亲低下头,继续择那棵没剥完的青菜,指尖的刺痛好像被刚才那一笑冲淡了;父亲重新拿起报纸,沙沙的翻页声里,却比刚才多了点轻快的调子。阳光还在慢慢移,棉被的暖香混着厨房里的菜香,在小小的空间里漫开来。
妥帖地裹住整个夜晚。阳光烘焙过的棉絮香,悄悄漫进鼻息,把白日的疲惫都熨帖成柔软的褶皱。就像母亲总在我伏案时,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浸在凉白开里,玻璃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从不问我是否需要,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懂得我的渴。父亲总在冬夜起夜时,轻轻掖好我踢开的被角,粗糙的指腹蹭过被面的磨毛肌理,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渐远,留下满室月光般的寂静与暖意。这些不必宣告的温暖,藏在时光褶皱里的秘密,从不像烟火般哗众取宠,只如檐角的冰凌在午后阳光里,悄然融化成水,顺着青瓦蜿蜒,浸润出深褐的痕迹,在我们以为一无所有的时刻,忽然漫上来,像潮水般将心淹没——原来最坚实的拥抱,从来都不需要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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