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大了。他站在厨房水槽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手里还攥着那份被驳回三次的设计稿。瓷砖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某种无声的安慰。
第三次了。电脑屏幕上的不合格三个字还在眼前晃,客户的话像砂纸,把熬夜赶出的灵感磨得只剩毛边。他摸出烟盒,手指顿了顿,又塞回兜里——上个月刚因为咳嗽停了烟。
水龙头没关紧,水珠正一滴滴砸在空碗里,嗒,嗒,嗒。他忽然笑了,原来人真的会在某个瞬间,被这种无关紧要的声响击溃。想摔东西的冲动窜上来时,他抓起旁边的洗碗布,蘸了点洗洁精,开始用力擦那只早就干净的瓷碗。
泡沫堆起来,又被清水冲散。他盯着碗底映出的自己,眼眶有点红,但没掉泪。楼下便利店的灯光透过雨幕渗进来,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投出块模糊的光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记得吃晚饭。
他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按下启动键。嗡鸣声里,那些翻涌的情绪好像被暂时关进了玻璃门。窗外的雨还在下,但水槽里的积水已经顺着排水孔,打着旋儿流走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改方案,生活嘛,总不能真的让碗一直泡在水里。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频道,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工作的烦恼中转移出来。然而,电视里的声音只是成了一种背景噪音,他的思绪依旧飘在那份被驳回的设计稿上。
突然,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好友。好友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会儿肯定郁闷着呢,给你带了好吃的。”说着,便晃了晃手中的外卖袋子。
他心里一暖,把好友迎进屋里。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友的笑话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些压在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吃完饭后,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太焦虑了,方案不行就再改,总会有办法的。”他点了点头,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心中有了些许释然。
好友离开后,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创业节目,一位创业者讲述着自己多次失败后又重新站起来的故事。他听得入神,仿佛从创业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突然,灵感如一道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向书房。他打开电脑,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将新的设计思路融入到方案中。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停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当他完成最后一笔时,伸了个懒腰,看着屏幕上焕然一新的设计稿,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这次的方案一定能通过。他把设计稿发给客户后,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夜色正浓,他摸索着拿起枕边震动的手机,屏幕光刺得他眯起眼。指尖划过解锁键时还带着倦意的颤抖,直到两个字跳进眼帘,他猛地坐起身,后背瞬间绷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涣散的瞳孔,下一秒,狂喜像潮水般漫过胸腔。他反复确认聊天框里的文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发烫的屏幕边缘,连带着掌心的薄茧都在发颤。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还剩半杯水,是凌晨三点强撑着睡意起身倒的。此刻杯壁的水珠正蜿蜒滑落,像极了他连日熬红的眼眶里打转的泪。记得上周提案前夜,他对着电脑屏幕修改到晨光熹微,烟灰缸里堆满烟蒂,连楼下便利店阿姨都认得他眼底的青黑。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猝然打开了紧绷多日的弦。他忽然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惊醒了蜷缩在脚边的猫。橘猫不满地甩甩尾巴,他却伸手把它捞进怀里,下巴抵着柔软的绒毛蹭了又蹭。
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轻纱,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温柔地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树影。他静静地站在窗前,光着脚丫,感受着晚风的轻抚。那风,带着青草的清新气息,如同一股清泉,扑面而来,吹散了满室的咖啡味。
他手中紧握着手机,那手机在他的掌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屏幕上,那两个字如同一对明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那感觉起初很微弱,像初春冻土下的第一缕草芽,顶开他心头龟裂的土层。是某个深夜惊醒时,耳畔突然回荡的余音;是晨光漫过窗棂时,指缝间悄然漏下的暖意。根须在记忆深处蔓延,触到那些被尘埃掩埋的片段——母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站台边恋人渐远的背影,还有十七岁那年没能说出口的道歉。嫩芽怯生生地拱破地表,带着初生的莽撞,将蜷缩已久的心房撑出细微的裂隙。他开始在无人处反复咀嚼那两个字,舌尖抵着齿龈,尝到一丝苦涩的回甘。荒芜的旷野上,终于有绿意破土而出,先是星星点点的苔藓,继而连成一片茸茸的草甸。当第一片嫩叶迎向意识的天光时,他听见积雪消融的轻响,从心脏最深处传来,叮咚作响,汇成溪流,载着那些迟来的顿悟与久别的温柔,缓缓漫过干涸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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