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合同……”
“合同？违约金我会照付！但之后的合作免谈！刘总，不是我说你，你们婉清集团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沾谁倒霉！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被毫不客气地挂断。
刘婉清握着手机，肩膀微微颤抖，背影显得无比单薄和无助。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突然提出解约的重要客户了。
不用想，背后肯定有周家的影子。再这样下去，公司的资金链真的要彻底断裂了。
她靠在阳台栏杆上，久久没有动弹，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味。
林潇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没有出言安慰，也知道此刻任何苍白的安慰都无济于事。
但他记住了刚才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名字——“李总”，以及刘婉清之前焦急时脱口而出的“王总他们”和“生产线”。
这就够了……
——
夜深人静。
两个孩子早已在次卧熟睡。
刘婉清也在主卧室疲惫地睡去，只是眉头依旧紧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客厅沙发上，林潇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清晰明亮，毫无睡意。
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天海市的万家灯火。
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经过加密的卫星电话，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恭敬无比、甚至带着激动颤抖的声音：
“龙主！”
林潇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件事。”
“第一，查一下天海市婉清集团的合作方，一个姓李，一个姓王，应该是最近违约的。”
“还有他们的生产线供应商，我要他们明天一早，用最诚恳的态度，请求继续合作，并主动让利……三成。”
“第二，查周家所有海外业务往来和资金流动，找出最脆弱的环节。”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应：
“明白，立刻处理！保证在天亮前给您结果！”
对于掌控着全球经济暗流、触角遍及世界每个角落的“龙门”而言，这点小事，如同巨象踩死几只蚂蚁般简单。
“嗯。”
林潇淡淡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沉静。
“婉清，这五年你承受的，我会一点点，百倍补偿回来。”
而那些伤害过你们的，我会一个个，亲手碾碎。
——
次日清晨，天气晴好。
刘婉清几乎一夜未眠，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床，准备硬着头皮去公司面对又一个烂摊子。
她刚洗漱完，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来是催债的或者坏消息又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接起电话，语气疲惫：
“喂，哪位？”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无比热情、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和急切的声音。
赫然正是昨天那个态度强硬、毫不留情的李总！
“刘总！哎呀刘总！您好您好！打扰您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
李总的语气和昨天判若两人。
刘婉清愣住了：
“李…李总？您有什么事？”
“刘总！我是来跟您道歉的！昨天我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总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
“咱们的合作必须继续！必须的！不但要继续，我们公司经过深刻反思，决定在原有合同基础上，再让利三成！您看怎么样？求您一定给我们这个机会！”
刘婉清彻底懵了，拿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让…让利三成？李总，您没开玩笑吧？”
“千真万确！合同我马上让人重新拟好送过去！您点头就行！”
李总忙不迭地保证。
刚挂断李总的电话，手机又响了。是另一个违约的王总，几乎是同样的说辞，道歉，求合作，主动让利！
紧接着，是生产线供应商打来的，表示之前是沟通误会，愿意以最低价格优先保障婉清集团的供应！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全都是昨天对她避之不及、甚至落井下石的合作伙伴和供应商。
态度无一不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高高在上变成了近乎卑微的恳求，并且都主动提出了极其优厚的让步条件！
刘婉清呆呆地站在原地，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彻底的茫然。
她拿着发烫的手机，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像一场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婉清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起昨天林潇那句话：
“以后这种事，交给我！”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客厅里，那个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的男人侧影。
林潇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极其温暖的、甚至有些灿烂的微笑。
这一瞬间，刘婉清的心已跳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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