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酒杯落下，同事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谈笑风生。赵志强迅速坐下，拿起筷子假装专注地夹菜，心跳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陈美玲也若无其事地坐回座位，端起茶杯轻轻啜饮，掩饰着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然而，某些东西一旦产生，就无法完全忽略。在接下来的聚餐时间里，他们似乎都变得有些敏感。偶尔在饭桌转动时目光不经意相遇，都会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听到对方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更加专注。周围同事开玩笑时，如果话题隐约牵涉到对方，都会让他们的神经微微绷紧。
这种微妙的变化极其细微，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更没有被沉浸在欢乐中的同事们发现。但那种若有似无的张力，却真实地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刻。
庆功宴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持续了很久，直到夜深才散场。
站在餐厅门口，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酒气。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告别，打车离开。
赵志强和陈美玲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陈总，我帮您叫个车？”赵志强拿出手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恭敬，但似乎又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不用，我开车了，叫了代驾，马上到。”陈美玲摇摇头，看着他，“你呢？怎么回去？”
“我没事，就喝了一点，地铁很方便。”赵志强答道。
“嗯。”陈美玲点点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路上小心。周末好好休息。”
“您也是，陈总。再见。”
“再见。”
代驾骑着电动车过来了，陈美玲上了车，黑色的轿车缓缓汇入车流。
赵志强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的尾灯，直到消失不见，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街道灯火阑珊，他的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今晚那短暂的、微妙的氛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微小，却在他心底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而车上的陈美玲，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今晚赵志强被表扬时窘迫的样子，以及那双偶尔与她交汇时，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杂念，告诉自己这只是共同经历压力后的战友情谊。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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