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隼人脸色变幻,胸口剧烈起伏。他明白小林说得有道理,但身为地方守备最高长官,这种坐视据点被拔除的“冷血”决定,对他威望的打击是致命的。可小林纯一郎来自野战精锐师团,背景深厚,战功卓着,根本不吃他这套!那以下克上的传统,更让他投鼠忌器。最终,他只能颓然坐下,对着话筒沙哑地吼道:“青木!坚持住!援兵…援兵正在路上!务必坚持到天亮!” 说完,他无力地挂断了电话,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充满了愤怒、屈辱和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青木完了。
战场上的炮火并未因指挥部的争吵而停歇。
“轰!轰!” 摧毁了所有外围坚固工事后,两门战防炮在周大龙的指挥下,冷酷地将炮口转向了日伪军据守的两座主要军营和一座较小的仓库!
高爆弹带着死亡的尖啸落下!
轰隆!轰隆!
砖木结构的营房在爆炸中如同纸糊的玩具般四分五裂!火光冲天而起,吞噬着里面的一切!正在躲避机枪扫射的日伪军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家具、燃烧的木料四处飞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哀歌。一个伪军刚冲出着火的营房,就被横飞的弹片削掉了半边脑袋,无头的尸体在火光中抽搐倒下。弹药库被引爆,更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殉爆,将附近的几个鬼子炸得尸骨无存!
“时机到了!”陈大海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指向火光冲天的据点,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司号员!吹冲锋号!全体都有!冲啊!!”
“滴滴哒哒滴滴滴——!”
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瞬间刺破枪炮的轰鸣,响彻夜空!
“冲啊!”
“杀!”
憋足了劲的一排、三排战士,如同猛虎下山,从隐蔽处一跃而起!四排的战士也从侧翼发起了冲锋!他们动作迅猛,三人一组,相互掩护,熟练地利用弹坑和残骸作为掩护,快速跃进!面对据点外围仅剩的壕沟和铁丝网,战士们或用门板快速架设简易桥梁,或用大刀、铁钳迅速破坏!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外围阵地便被迅速突破!
据点核心区域还在负隅顽抗,但里面的日伪军早已被猛烈的炮火和精准的机枪封锁打懵了,士气彻底崩溃。
“里面的伪军兄弟们听着!”林桓拿着铁皮喇叭,用带着保定口音的洪亮声音喊道:“我们是八路军!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想活命的,杀了身边的鬼子!提着鬼子的脑袋出来!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喊话声在枪炮稍歇的间隙清晰地传入军营。
短暂的死寂后,军营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打斗和惊恐的嚎叫!
“别听八路胡说!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给我顶住!”伪军连长王疤瘌眼(脸上有疤)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着手枪。他知道自己跟着鬼子坏事做绝,血债累累,八路绝不会放过他!
“顶你妈个头!老子不想被炮炸死!”刚才那个眼中冒凶光的伪军班长怒吼一声,猛地扑向王疤瘌眼,“兄弟们!不想死的,跟老子干了这帮狗日的鬼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八路说了缴枪不杀!”
“对!干了他们!狗日的小鬼子,平时拿咱们当牲口!打骂是常事!饭都吃不饱!现在让咱们当炮灰?跟他们拼了!”另一个伪军也红了眼,想起平日鬼子的欺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杀鬼子!”
“反正了!”
绝望和求生的欲望彻底压倒了恐惧!被逼到绝境的伪军们,如同困兽,爆发了!他们调转枪口,扑向身边同样惊慌失措、试图弹压的鬼子兵!刺刀捅入身体的闷响、手枪的射击声、垂死的惨嚎、愤怒的咒骂在军营内响成一片!混乱中,王疤瘌眼被几个红了眼的伪军乱枪打死!五个试图顽抗的鬼子也被蜂拥而上的伪军刺刀捅成了血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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