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听完,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看着那为首的衙役,慢条斯理地问:“哦?有人举报‘云记贡品以次充好?证据……确凿吗?”
那衙役冷汗都下来了,支吾道:“回公公,是……是接到了举报,具体情况,还需带回衙门细查……”
“细查?”刘公公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宫里各位主子还等着云记的下批点心呢。你们衙门要是查个十天半月,耽误了主子们的事儿,这责任……你们府尹大人担得起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周管事:“还有你,‘丰泰粮行’的?咱家记得,前儿内务府还驳了你们想承办部分宫用米粮的条陈,怎么,这就心里不痛快,来找麻烦来了?”
周管事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连声道:“不敢!不敢!小的万万不敢!误会!都是误会!”
刘公公不再看他,对那衙役淡淡道:“既然是没影儿的事,就别在这儿杵着耽误人家做生意了,真要查,让你们府尹递牌子进宫,跟内务府说清楚了再查不迟。滚吧。”
那两个衙役如蒙大赦,连声应着,眼睛一边瞥着周管事,脚下却像抹了油。周管事更是连滚带爬,也顾不上断腿了,一瘸一拐逃命一般。
一场滔天祸事,竟被刘公公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珊瑚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云妮儿走到刘公公面前,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多谢公公……救命之恩!”
刘公公虚扶了她一把,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收了起来,看着云妮儿,意味深长地道:“贺东家,树大招风啊,这回是咱家凑巧路过,下一回,可就未必了。把你那摊子守好喽,宫里头的差事,出不得半点岔子,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其他的……少沾为妙。”
他说完,也不再停留,揣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云记和自己的命仿佛被人攥在手里,说话间的功夫便可让你死也可以让你活。云妮儿呆愣在原地,回想着刘公公最后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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