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言辙如同蛰伏在都市暗影中的猎手,每至午夜,便张开无形的精神之网。
那些消散在冰冷数据洪流中的残名,那些被系统遗忘的叹息,都化作他精神茧房的食粮。
当第十二枚光点稳定下来,化作一枚凝实的“名核”时,他茧房内的世界已然星光璀璨。
“疯了,你真的疯了。”实验室里,老吴死死盯着刚出炉的脑功能扫描图,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屏幕上,言辙的前额叶区域亮得像一颗超新星,无数细密的神经电流交织成一片复杂的网络。
“三百种,整整三百种身份逻辑在你的大脑里同时运行!言辙,你这是在玩火!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迷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言辙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那十二枚名核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感知到的世界,却与老吴的担忧截然相反。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地清明、坚固。
那些涌入的名核,并非侵略者,它们更像是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小心翼翼地敲开了一座坚固城池的大门。
每一枚名核都承载着一段未被终结的生存意志,它们不侵扰他的主权,只是将最后的希望“寄存”于他名下,如同乱世中的百姓,将全部身家存入唯一可信赖的钱庄。
言辙,就是那家钱庄。
“我没事,老吴。”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很清楚,我是谁。”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苏沁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俏丽的脸上满是焦急。
“言辙,出事了!我舞团里的五个姐妹,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个噩梦!”
她语速极快地描述着那个诡异的梦境:昏暗的空间里,一个身穿制式灰袍、面目模糊的“登记员”,拿着她们的身份证,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宣布:“估值不足,不予注册。”然后,当着她们的面,将那张代表身份的卡片撕成碎片。
梦中的她们,会瞬间感到自己正在“消失”,连名字都变得模糊不清。
“最奇怪的是,”苏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昨晚我跳舞的时候,下意识释放了一点‘命名之息’,结果……她们五个人在梦里同时惊醒,说听到我的声音,那一瞬间,她们好像短暂地夺回了自己的名字!”
言辙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他立刻抓住了关键:“你的团员,她们是不是……”
“对!”苏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们都是从外地来的,没有本地户籍,一直算是‘流动青年’,在命名系统里处于最边缘的灰色地带。”
“丙等入口。”言辙吐出这四个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些挣扎在城市底层的舞者,她们的名字本就微弱如风中残烛,自然成了系统进行压力测试和清理冗余时最先被波及的牺牲品。
那个“登记员”,无疑就是系统的执行程序。
不能再等下去了。被动吸纳,终究是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
言辙的视线扫过精神茧房内的一枚名核,那枚名核上烙印着模糊的汤勺和面碗图案——【李记面馆老板】。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成型。
当晚,在那家早已倒闭的“李记面馆”原址,一个简陋的小摊悄然支起。
言辙围着一条油腻的围裙,点亮了一盏昏黄的孤灯。
他没有挂招牌,只是在摊前立了一块木板,上面是用他指尖鲜血写下的几个大字:【今日特供:记得你的人】。
血字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契约之力。
第一个被吸引过来的,是一位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
他浑浊的眼睛在血色菜单上停留了许久,最终用几乎全部的零钱,换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老人颤巍巍地挑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
咀嚼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下一秒,两行浑浊的老泪从他布满沟壑的脸颊上滚落。
“我儿子……我儿子活着的时候,也开过一家这样的面馆……”他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段被生活磨砺得几乎消失的记忆,竟因一口面的味道而被重新唤醒。
就在老人流泪的刹那,言辙感到精神茧房中的【李记面馆老板】名核微光一闪。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蛛丝般的灰色气息,从老人身上剥离,瞬间转移到了言辙的身上。
他的意识中立刻多出了一行冰冷的注释:【被遗忘者】。
“喵——”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了沉寂。
小灰不知何时已跃上摊位,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言辙,爪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裂痕。
“你在替人还债!名字从来不是礼物,是契约!你还一个,就要背一个!”
言辙感受着身上那股沉甸甸的、被遗忘的重量,却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他们被系统赖账,总得有人站出来,认下这笔旧账。”
他心念一动,将那道新背负的【被遗忘者】词条强行剥离,封入一枚全新的名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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