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顶那片尚未完全愈合的残余焦痕,此刻竟微光一闪。
“呕……”
孩子猛地弓起身子,张口吐出了一团粘稠的黑雾。
那黑雾在空中翻滚、凝聚,最终“噗”的一声,化作一片薄如蝉翼的焦黑纸片,飘然落地。
纸片上,赫然写着“林昭”二字。
随着黑雾被吐出,孩子额上的“灾母”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原本灰败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阿烬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大口喘着粗气,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我好像能替他们……挡一下。”
言辙深深地凝视着他,几乎在阿烬话音落下的瞬间,掌心的残卷便给出了新的启示:
【替名者,可作名债缓冲之器】
名债缓冲……
言辙的脑中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
他一直以来的思路,都是如何“清算”名债,或偿还,或抹除。
但残卷的这个提示,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名债,未必只能清算!它或许……可以“转储”!
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在言辙心中疯狂滋生。
他不再犹豫,立刻抓住阿烬的手腕,同时引动自己掌心的残卷银芽,探向正在不断涌出银流的第八碑。
“别动,相信我。”
银芽如同一根精准的导管,瞬间将第八碑中那股纯粹的“善业余响”引出一缕,化作一道璀璨的银线,顺着言辙的手臂,最终注入了阿烬的掌心!
“滋啦——”
银光甫一接触到阿烬,便仿佛活了过来,沿着他的手臂飞速缠绕盘旋,最终在他的手腕上,形成了一道不断流转着温润光芒的临时“名债环”。
当夜,辗转反侧、时常被噩梦惊醒的阿烬,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而根据联盟从各区传来的情报,全市当夜新出现的三名【附名者】孩子,他们额头上刚刚浮现的灾厄词条,竟都在午夜时分悄然淡化,最终彻底消失。
言辙站在窗前,感受着残卷焦痕中传来的温和反馈,一行全新的词条缓缓浮现:
【名债可寄,非必即偿】
他缓缓闭上双眼,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焦痕,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与兴奋:
“债……原来不是用来还的。”
“是用来……种下的。”
深夜,万籁俱寂。
言辙正盘膝静坐,试图更深地理解残卷与名债之间的联系,掌心的残卷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其强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嗡——!
残卷上的银芽与焦痕仿佛彻底活了过来,它们疯狂交织、延伸,脱离了卷面,在言辙面前的空气中投射出一幅巨大的、由光线构成的立体城市地脉图!
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清晰可见。
而在那地脉图之上,代表着七口希望井的七个光点,正熠熠生辉。
但此刻,言辙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了其中四个光点上!
只见在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个区的希望井井底深处,竟然各自浮现出了一座微型石碑的虚影!
那四座石碑的形制、大小,乃至上面深刻的两个字,都与第八碑——一模一样!
“林昭!”
言辙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
“有人在……复制第八碑!”
他的话音未落,掌心的残卷发出一声凄厉的低鸣,那副光影地图之上,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色大字,灼烧般显现出来:
【正名会残部,已在四区立“伪名碑”!】
几乎是同一瞬间,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直昏睡不醒的钟哑,在无意识的梦境中,清晰地听见了一声轻响。
那一声,来自于悬浮在他身前的那口古老锈铃。
铃铛内壁,那三个始终沉寂如死物的古字——【命待启】,中间的“待”字之上,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而在墓园,一直默默守护着第八碑的老刻,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空中那幅即将消散的地脉图。
他的视线越过东、南、北三区,最终定格在了西区的那座伪碑虚影之上。
作为一名与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匠人,他或许看不懂什么地脉、名债,但他能从那光影的质感中,嗅到一丝令他作呕的、绝非天然石料的……虚假与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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