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了名字,他们便说我篡夺天命!”
“我写下真名,天书便降下业火,焚我之舌!”
“莫信天书!它只记录胜者之名,败者的悲鸣,皆是它的食粮!”
那是来自上百位“第一代织者”的临终遗言,每一句都像一把淬毒的刻刀,在他的神识中疯狂切割。
剧痛之中,他看到墙壁的缝隙里,涌出无数通体雪白、没有口器的小虫。
它们是静语虫,专门啃食“不该存在”的言语。
每当一句遗言在墙上浮现,这些静语虫便一拥而上,将字迹啃食殆尽,化为飞灰。
一个苍老而空洞的声音在回廊中回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读完此廊者,必承其百世之痛。来者,你敢继续吗?”
是回廊守的声音。
言辙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心,一步步向前走去,任凭那撕裂神魂的遗言洪流不断冲刷。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的感知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每一段遗言的末尾,都像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抹去、篡改。
那不是销毁,而是一种“倒写”,仿佛一个人的命运,被人从结局开始,强行逆转回了原点。
他强忍剧痛,以手中的残卷为引,将其上焦痕的力量注入墙壁,试图逆转其中一段被“倒写”的遗言。
墙壁上,一句残缺的话语浮现:“……我名苏砚,生于无光之井……”
言辙灵能灌入,那句话后面的空白处开始扭曲,一行被抹去的、充满诅咒意味的文字,被硬生生还原了出来!
完整的句子赫然是:“苏砚二字,永不得见天日,我名苏砚,生于无光之井!”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是他们自述生平,而是他们的存在,被一道恶毒的判词彻底封印!
“噗通”一声,身旁的小凿突然双膝跪地,他按在墙上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光滑的墙面流下,被瞬间吸收。
他惊恐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言辙哥哥……墙……墙在吃名字……它好饿……它快饿疯了!”
言辙心中一动,搀扶起小凿,加快了脚步。
回廊的尽头,是一间空旷的圆形石室。
石室之内,没有任何陈设,只有正前方,一面顶天立地的巨墙,墙面平整,却空无一字。
仿佛感应到了终点,言辙手中的残卷自行脱手飞出,其上的焦痕“滋”的一声,如烙印般紧紧贴附在巨墙的中央。
墙面开始剧烈地波动,仿佛水面被投入巨石。
最后一句,也是最关键的一句遗言,缓缓浮现,却在结尾处戛然而止。
“莫信天书……”
话语未竟,怨念冲天。
一道枯槁的虚影在墙前缓缓凝聚,其形如一座风化千年的残碑,声音更是如同碎石摩擦,艰涩而刺耳。
“你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是百位先驱的血泪。”回廊守的虚影缓缓开口,“你若信此言,便是继承他们的遗志与诅咒;你若毁此墙,便是背叛他们的牺牲与真相。选吧,继承,还是背叛?”
二选一的绝路。
言辙沉默着,目光扫过那句未完的遗言,又落在身旁小凿仍在流血的指尖上。
他没有回答回廊守。
他缓缓上前,没有去触碰那面冰冷的巨墙,而是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小凿流血不止的指尖上。
然后,他抬起头,不是对着回廊守,而是对着那面沉默了万古的巨墙,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低声问道:
“我不选。我想问——墙,你想说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地底空间猛然一滞。
回廊守的虚影剧烈晃动,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面承载了无数怨念与悲鸣的巨墙,在言辙问出这句话后,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悲鸣。
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自墙体中央、残卷烙印之处,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自上而下,悍然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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