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沉重的铁块,
终于落在了龙渊身上,
落在他脸上那道刺目的痂痕上,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心疼,
但最终都化为了更深的、
几乎令人窒息的疲惫和…
一丝难以掩饰的灰暗。
那眼神,比赵坤的嘲笑和秦岳的漠视更让龙渊如芒在背!
像一把钝刀子,在反复切割他早已鲜血淋漓的自尊。
他死死低着头,碗里的饭粒变得模糊一片。
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
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
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无力感和滔天怒火!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拔高的、
带着浓浓优越感的大嗓门,
穿透薄薄的墙壁,肆无忌惮地灌了进来:
“哎哟!老龙家的!吃着呢?”
隔壁的张婶,一个烫着泡面卷、
穿着花哨睡衣的胖女人,
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龙渊家那扇没关严实的门,
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龙渊脸上那道疤和桌上简陋的饭菜上扫来扫去。
“啧啧啧,小渊这脸…哎哟,看着就疼!
这军训也太危险了!”
她嘴上说着心疼,
语气里却满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不像我家小峰!
哎,这孩子,就是让人省心!”
她完全无视了龙大山铁青的脸色和林秀尴尬的沉默,
自顾自地炫耀起来,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那盘豆芽上了:
“你们猜怎么着?
今天‘疾风快递’的人事经理亲自上门了!
哎哟喂,那叫一个客气!
说我们家小峰那【疾风步】,
C级!潜力大!抢着要签他呢!
实习期工资就这个数!”
她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头,晃了晃。
“三百灵晶?”
林秀下意识地小声问了一句。
“三百?!”
张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鄙夷,
“三百那是打发叫花子呢!
三千!实习期就三千灵晶一个月!
转正了还有提成!公司还包住!
灵能公寓!带聚灵阵的那种!”
她夸张地拍着胸脯,
仿佛那三千灵晶已经揣进了她的口袋:
“哎呀,这人呐,还得看命!
觉醒个啥不好?
像我们家小峰,跑得快,那就是吃香!
风一样!以后指不定还能进‘长城守卫’当个风行者呢!
总比…咳…”
她话锋一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龙渊和他父亲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
覆盖着硬化皮肤的手,
又瞥了一眼林秀头顶那点可怜巴巴、
随时会熄灭的微光,撇了撇嘴。
“…总比某些…咳…强点不是?
这年头啊,没点好异能,
连口饭都难吃上热乎的!”
她扭着肥胖的腰肢,
把那盘水果象征性地往桌上一放(离豆芽远远的),
“哎,尝尝,进口的灵能果,贵着呢!
小峰公司发的福利!
我们家都吃不完!
走了啊!还得去给小峰收拾灵能公寓的行李呢!”
说完,带着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味和满满的优越感,
扭出了门,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门关上了。
但那刺耳的炫耀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却像毒气一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久久不散。
龙大山握着酒杯的手,
指关节捏得发白,
覆盖的硬化皮肤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猛地又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林秀默默放下筷子,
头顶那点微光摇曳得更厉害了,
仿佛随时会熄灭在沉重的现实里。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龙大山布满青筋和硬化角质的手背上,
无声地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大山…别听她的…我们…
我们慢慢想办法…”
办法?
什么办法?
卖血?卖命?
还是卖了他们这身毫无价值的F级“废皮”?
龙渊低着头。
碗里的饭粒被泪水彻底模糊,
混着嘴角再次被咬破渗出的腥甜血丝。
掌心传来的刺痛早已麻木。
指甲深陷的地方,皮肤被彻底刺破,
温热的血珠一点点渗出,染红了指缝。
但此刻,身体所有的痛楚,
都远不及心底那如火山爆发般的滔天烈焰!
那烈焰里,燃烧着赵坤的狞笑,
秦岳的漠视,张婶刺耳的优越感,
父母疲惫绝望的眼神,
还有自己脸上这道永远无法抹去的屈辱疤痕!
穷!
弱!
贱!
这就是他们一家在神皮纪元下的宿命!
混沌灵皮在皮下深处,
似乎感应到了那极致燃烧的愤怒、
屈辱和不甘,
再次传来一丝冰冷而贪婪的悸动。
这一次,那悸动不再狂暴,
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
犹似嗅到血腥的鲨鱼般的…期待?
龙渊缓缓抬起头。
脸上那道狰狞的痂痕,
在母亲林秀头顶那点微弱、摇曳、
下一秒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照明光晕下,
显得愈发刺眼。
他沾着自己掌心鲜血的手指,
在肮脏的桌布下,死死地、用力地,
在膝盖上划着。
一笔一划,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刻入骨髓。
力量!
他需要力量!
撕碎这操蛋命运的力量!
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垃圾统统踩在脚下的力量!
让父母头顶那点微光不再熄灭、
能够昂首挺胸活下去的力量!
混沌…
吃吧…
把我的恨!我的怒!我的一切!
都吞下去!
然后——
给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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