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鬼地方…是给老鼠精住的吗？”
龙渊龇牙咧嘴地从脏兮兮的水洼里爬起来，
感觉浑身都在抗议。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星辉能量渡入苏清月体内，
看着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侧脸，
心头沉甸甸的。
秦岳拄着剑，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这片废弃管道错综复杂，阴暗潮湿，
暂时隔绝了外面的追踪，
但谁也不知道黑暗里藏着什么。
他的空间之力几乎耗尽，
短时间内再也经不起大战了。
姜不辣瘫在一边，
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有气无力地摸出最后小半瓶“月髓玉露”，
小心翼翼地往苏清月嘴里滴了一滴，
看着那晶莹的液体滑落，心疼得直抽抽：
“宝贝…我的宝贝啊…就剩这么点了…”
就在这压抑沉闷的时刻——
呼！
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
悄无声息地从管道上方一根锈蚀的横梁上倒挂而下，
几乎与龙渊脸贴脸！
“我靠！什么玩意儿？！”
龙渊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一拳抡过去！
【星图噬能】本能地就要全开！
“别动！”
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女声响起，
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黑影轻盈落地，动作依旧带着猫科动物般的优雅，
但明显不如之前凌厉。是夜莺！
她依旧戴着那半张面具，
但露出的下巴线条紧绷，嘴唇毫无血色。
那双幽绿色的竖瞳中，
之前的疯狂与暴戾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
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身上的紧身皮甲有多处破损，
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和尘土，
气息起伏不定，
显然压制蛇性暴走和摆脱追击让她付出了巨大代价。
“是你这条毒蛇？！”
秦岳眼神一厉，强提最后一丝灵力，
辰龙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
空间隐隐波动，将她锁定。
“还敢出现？！”
姜不辣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一把将苏清月护在身后，虽然手都在抖，
还是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你想干嘛！还想抢东西吗？！
老娘跟你拼了！”
夜莺对于他们的敌意似乎毫不在意，
或者说她已经没力气在意了。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龙渊，
在他那只依旧紧攥着、
闪烁着微弱暗金锋芒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
幽绿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众人，
落在了被姜不辣护在身后、昏迷不醒的苏清月身上。
当看到苏清月那灰白的发丝和微弱的气息时，
她的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
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
甚至…一丝愧疚？
她没有回答任何质问，
只是用那双疲惫的眼睛重新看向龙渊，
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杀意：
“归墟的‘猎犬’…鼻子很灵。你们…逃不掉。”
她手腕一翻，
一个只有U盘大小、通体漆黑、
表面流淌着微弱蓝色数据流的微型装置被她抛向了龙渊。
龙渊下意识接住，入手冰凉。
“小型灵能干扰器。
启动后…能暂时扭曲屏蔽…
归墟的追踪信号波。”
夜莺的声音断断续续，
似乎说话都很吃力。
“效果…大概…十二小时。
能量…只够用一次。”
她顿了顿，偏过头，
似乎不想看龙渊的表情，声音更低了一些：
“算我还你…碎片的人情。两清。”
说完，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苏清月，
眼神更加复杂，沉默了几秒，
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补充道：
“她体内的‘月蚀’之伤…
寻常药物无用…‘月髓玉露’…省着点用…”
话音未落，她不等龙渊几人反应，
身形猛地向后一缩，
似如融化的影子般融入管道墙壁的阴影之中，
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冰冷消散在空气中：
“别死了…混沌…”
整个废弃管道内，只剩下水滴落的嘀嗒声和龙渊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这算什么？”
姜不辣眨巴着眼睛，
看着龙渊手里那个小装置，
一脸懵逼。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那条毒蛇转性了？”
秦岳眉头紧锁，
警惕地用微弱的空间感知扫描着周围，
确认夜莺真的离开了，才稍稍放松，
但眼神依旧凝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更何况她是臭名昭着的‘影蛇’。
这东西，未必安全。”
他指向龙渊手中的干扰器。
龙渊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这个冰冷的微型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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