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孩子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或许是在梦里已经穿上了崭新的红布衣服。堂屋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苏青坐在炕边，面前铺着裁剪好的红布，手里拿着针线，正专注地给陆晓燕的连衣裙缝领口。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将三块红布分别裁剪成了连衣裙、短袖褂子和小裙子的形状。给陆晓燕的连衣裙，她特意设计了圆领的款式，袖口和裙摆处还预留出了绣花纹的位置；给陆建国的短袖褂子，她做了宽松的版型，方便孩子活动，领口和袖口处用了深色的布料包边，既耐脏又好看；给陆晓梅的小裙子，她做了公主裙的样式，裙摆处还缝了两层褶皱，看起来格外可爱。
现在，她正在给陆晓燕的连衣裙缝领口。红布的质地虽然好，但也格外厚实，每缝一针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苏青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已经有些发红，却依旧没有停下，眼神专注地盯着针线，生怕缝错一针，影响衣服的美观。
“吱呀——”
堂屋的门轻轻响了一声，陆庭州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他原本已经睡下，却看到堂屋里还亮着灯，知道苏青还在给孩子们做衣服，便起身倒了杯温水，想让她歇歇。
“这么晚了还没睡？快歇会儿，喝口水。”陆庭州将水杯放在炕边的小桌上，看着苏青专注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衣服明天再做也不迟，别熬坏了身体。”
苏青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笑着说：“没事，我再缝一会儿，争取明天早上让孩子们能看到新衣服的样子。孩子们盼了这么久，我想早点让他们穿上。”
陆庭州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泛起一阵愧疚。他知道，苏青之所以这么着急，都是为了孩子们。他走上前，坐在炕边，看着炕上的三件衣服，说道：“我帮你吧，你告诉我怎么缝，我给你打下手。”
苏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回去睡吧。这些活我自己能行，你放心吧。”
“我不困。”陆庭州拿起一根针线，学着苏青的样子，试图将线穿进针眼里，却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时在部队里都是摸枪，这种细活还真不太擅长。”
苏青被他笨拙的样子逗笑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他手里的针和线，熟练地将线穿进针眼里，然后打了个结，递给陆庭州：“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帮我给晓梅的小裙子缝裙摆吧，这个比较简单，只要沿着画好的线缝就行。”
陆庭州接过针和线，小心翼翼地拿起晓梅的小裙子，按照苏青说的，沿着裙摆的线条慢慢缝了起来。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却格外认真，每缝一针都格外小心，生怕把布料缝坏了。
堂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煤油灯跳动的声音和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苏青专注地缝着陆晓燕的连衣裙，时不时会指导陆庭州如何缝得更整齐；陆庭州则认真地缝着晓梅的小裙子，偶尔会因为缝错一针而懊恼，然后小心翼翼地拆掉重新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苏青缝完陆晓燕连衣裙的领口，正准备开始绣花纹时，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滴落在红布上，格外显眼。
“哎呀，你没事吧？”陆庭州看到她被针扎破了手指，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语气里满是心疼，“都流血了，快别缝了，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苏青不在意地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用嘴轻轻吮了吮伤口，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说道：“没事，小伤口，不碍事。咱们继续缝吧，再缝一会儿就能把晓梅的小裙子缝完了。”
“不行，伤口虽然小，但也不能马虎。”陆庭州固执地拿起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缠在她的手指上，“你先歇会儿，剩下的活我来做。虽然我缝得不好，但总比你受伤强。”
苏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温暖，便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坐在旁边，指导着陆庭州如何缝裙摆。
陆庭州按照苏青的指导，慢慢地缝着裙摆，虽然速度慢了些，但缝得越来越整齐。他看着手里的小裙子，想象着晓梅穿上它时开心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满足。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做这种细活，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一点点成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苏青坐在旁边，看着陆庭州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她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家时，陆庭州对她的冰冷和怀疑，想起他后来的改变，想起他主动带孩子们去赶集，想起他现在陪自己熬夜做衣服，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她知道，这个家，因为陆庭州的改变，正在变得越来越温暖，越来越完整。
凌晨的时候，陆庭州终于缝完了晓梅的小裙子。他放下针线，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胳膊，看着炕上的三件衣服，笑着说：“终于缝完了，虽然缝得不如你好，但至少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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