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围里，是一双明亮灵动带着冷厉的眼眸。
太液池水面上，是一双惊恐无助，看见他时又一脸惶惑，似乎透过他在想另一个人的迷离。
两者，都在无声无息地，和延恩寺后山山谷里，那一双肆意妄为狡黠的眼眸，慢慢聚拢，慢慢重叠。
老八说他多想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把姚家丫头纠葛在那个人身上。
人的容貌可以千变万换，可眼睛是无法变换的，除非瞎了，除非换了眼睛。
可到现在，天下还没有哪个医术高到可以换眼睛的。
就连救治他的那个月散也不可能。
可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眼睛如此令他纠缠不休。
“七哥，你在看什么？”
齐王出来，就看见景帝站在廊柱阴影里看着楼下面，出口问道，然后也跟着站下来，看下去。
眉峰一蹙，出口道，“义安侯世子。”
景帝冷冷地扫了齐王一眼。
跟过来的镇国公的世子秦牧琛微微摇头，在景帝和齐王俩人身后半步远站定，看下去。
齐王摸摸鼻子，讪讪一笑。
义安侯世子？
姚雪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可见义安侯府败落下去了，从此人的行径上可见一斑。
掌柜也不认识他，更是说明了义安侯的经济状况，想必是头一回来。
如果不是给别人当枪使，估计他也没钱来皓月楼消费。
姚雪替他难堪。
不过这会儿赶紧离开的应该是她，如果妖孽就是皇宫里的那一位，那他是见过自己这张脸的。
作为秀女不安分待在闺阁里，却跑出家们，还遭遇调戏，这罪名说大不大，可要是说小也不小，皇帝一旦计较，燕川伯府就完蛋儿了。
姚雪的心满打满地颤了一下，抬脚就要走，却听见身后跪拜的声音。
“下臣义安候世子易昌伟见过齐王，齐王爷万福金安。”
齐王和秦牧琛是皓月楼的常客，掌柜自然是认得他的，而且俩人都过问过皓月庄主的事情。
景帝也来过三两次，掌柜是记得人的，不过不知道身份，但从衣着气势，再从镇国公世子的恭敬上判断，齐王虽说不如镇国公世子那样恭敬，但话里话外地也是敬着的。
能让这俩位主子，如此对待的人，阅人无数的掌柜心里多少是有点猜测的。
“齐王，秦世子，这位爷，三位可吃好了？”掌柜的微笑抱拳，朝上看着问道。
人家不报身份，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
姚雪对掌柜的如此淡定，心里点了几十个赞。
手下都如此淡定了，自己这个做头儿的焉能怂了？
姚雪转身过来，学着大家闺秀的姿态给楼上行礼，“小女子给齐王爷请安，齐王爷万福金安。”
躲在屏风后面的姚荣华姚丽华以及俩个丫鬟，也只好出了屏风，上前一步行礼问安。
齐王爷才知道，景帝刚才冷他一眼所谓何事了。
齐王抬手朝姑娘们说道，“姑娘们起身吧。”
姚雪姐妹三人和丫鬟们直起身子，恰好尔岚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姑娘，府里的马车奴婢叫来了。”
刚才姚雪再返进来时，让尔岚去叫府里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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