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姚婷歌噎住了。
她能说，是你进宫惹的祸，你倒是去做娘娘享了福，却祸及我的一双儿女，你想办法不要进宫，放过我的儿女可好？
可她知道她不能说。
真真说起来，这也不是侄女的错，皇家选秀，岂能是臣子说不去就不去的？
可她是做娘的，她的心里最先想到自己的儿女，这不是错吧？
“…呜…呜…”
姚婷歌转身又扑倒在床边，拽着老夫人的手，哭叫道，“娘，娘快醒醒，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来烦忧您，娘快醒来，到时候您怎么惩罚女儿，女儿都受着。”
姚雪心里越发的沉重。
沈氏握住姚雪的手，紧了紧，虽没有说话，却给了姚雪无言支持。
姚雪轻轻一笑，目光示意沈氏，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这适，春风轻卷入窗，带着些许浅浅的凉意，驱散了刚刚堆起的热躁，也伴随着门外丫鬟的禀告说，“二姑爷来了。”
然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步进来，一色青衣直缀，冠玉束发，微微温和的面色中裹挟着一抹疏离。
姚雪心里沉甸了下。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直接走到床边，沉声道，“我来切脉。”
林氏和姚荣华快步退开，姚婷歌也起身抹着眼泪，退后一步。
姚雪作为皓月庄主时，在皓月楼见过这位二姑夫一面，仅看外貌，翩翩佳公子，少女没有不喜欢的。
因为定的是娃娃亲，两家一向走动频繁，伯府的看诊也就从定下亲事起，就不再请别家的郎中。
姚婷歌和王平顺俩人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以姚雪的猜测，姚婷歌之所以没有闹腾，第一要素就是因为王平顺的样貌堪比那些公子榜上的公子们。
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高贵的出身。
就像他这个皓月庄主一般，盛京城里多少闺阁贵女不计较他的出身，一心想着嫁给他为妻。
如今王平顺后院就只姚婷歌一个女人。
对于女子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让女子开心的，出身这个短处就再也不在女子心里了。
所以才把姚婷歌原本就简单单纯的性子越发养的像白痴一样，只知道自己的小日子，却从不去考虑别人的生活并不和她一样。
其实，这个二姑根底不是个坏人，断看是谁在引导她。
有话说：跟着好人做善事，跟着巫婆跳大神。
如果上一次见面姚雪还不大敢确定，此刻的这一面，姚雪认定，这个二姑夫不简单，只看他那双眼眸，内敛且深沉，这样的男人，只是做一个大夫怕不是他的本心。
莫非他有过步入仕途的心思？
只是因为王家就只他一个儿子，祖业必须要他继承，他不得不委屈才学了医术？
想到姚荣华说地，二姑想要她的女儿嫁给云家表哥，应该是二姑夫在背后唆使的，不然，以二姑的性子未必想得到。
但姚雪却想到更深一层，二姑夫这是想一箭双雕，成了更好，如果不成，二姑就会和大房彻底闹掰。
王平顺站起来。
姚婷歌立马询问，“夫君，娘怎么样？怎么还不醒来？”
王平顺淡声道，“不要紧的，就是火急攻心导致昏厥，我现在给老夫人针灸一下，就能醒过来了，在服用清火平气的汤药，三五日后，就没事了。”
说完，打开医药箱，拿出针，“给老夫人退去外衣，只留中衣。”
映霞映月连忙上去给老夫人褪去了外衣。
沈氏和林氏就带着几个姑娘退到宴息室，等着老夫人醒来。
姚雪说道，“娘，该请个大夫住在府里了，府里有老人，有小孩儿，像这种突然发病，还要等着去外面找大夫回来，太耽误了，有些病晚点没事，可有些病，一旦延误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二太太林氏连忙道，“雪儿这个提议太好了。像上回，义哥儿发高烧，恰又在晚上，二姑爷又出城去出诊，别的医馆也都关门了，没有办法只好又去劳动亲家公，老人家也年岁大了，实在是不忍心屡次打扰。若是请个大夫回来，就不一样了，省事又省时。”
沈氏点头，“那就请一个回来，只是该请谁，这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姚雪淡声道，“普照大师收过一个俗家弟子，医术高超，就请他来吧。”
沈氏道，“人家会答应吗？”
姚雪道，“会的，女儿在延恩寺时，曾经救过他的命。”
沈氏惊愕，“救命？他不是大夫吗？怎么还需要你去救命？”
姚雪苦笑道，“不是他病了我救他，是他不小心掉在后山猎人挖的坑里了，恰好我路过，听见他呼叫，把他救了出来。”
姚荣华戏谑道，“那他没有以身相许报答二妹的救命之恩？”
沈氏脸色一变，看向姚荣华，低声喝道，“荣儿，你这话传出去，雪儿还有命活吗？”
姚荣华瞬间脸色羞红，连忙蹲身给沈氏道歉，“对不起，大伯娘，侄女一时大意，口中无状，还请大伯娘不要生气。”
林氏也是瞪了女儿一样，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姚雪不好，整个伯府都会受牵连。
的确是。
若是在平日里，这句话到不是很严重，可姚雪如今挂着小主的名头，已经是皇上的准后宫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姚雪的确是下场堪忧。
姚雪都不好了，伯府能好吗？
林氏看着沈氏道，“大嫂，对不起，都是弟妹的错，没有教导好荣儿，还望大嫂不要计较她。”
沈氏还能怎么样，“荣儿，你该知道，伯府并未分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哪一个不好了，最后都是整个伯府跟着不好，你切记住这个后果，如果雪儿和敏哥儿出这样的错，大伯娘也一定会惩罚。
不过，你一向是个懂事的，从小到大从未出过错，大伯娘真心地喜欢你，不舍得惩罚你，所以这一次，大伯娘就原谅你了。起来吧，祖母病了，你们这些孙女，尤其是你和雪儿，是大的，要来侍疾的。待会儿祖母醒来后，你们就先回去，养好精神，再来侍疾。”
姚荣华低声道，“是，大伯娘，谢谢大伯娘原谅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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