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夏天,古塘村。
苏家长孙女苏念塘一身孝衣,头顶扫把,跪在门外被烈日晒得龟裂的土地上,浑身颤抖。
堂屋正中,设着她爹的灵堂,她娘孙秀趴在棺沿边,低声哭泣。
今日,是她爹出殡的日子。
她的奶奶苏老太拄着拐杖,堵在门口,怒骂她是丧门星,克死她爹的祸根!责令她在烈日下长跪,声称若不驱尽邪祟,便不准起身!
院角那棵老槐树下,前来吊唁的亲戚们挤作一团。
男人们弓着背,默默抽着旱烟,女人们则别过脸去,手掩在嘴边,窃窃私语
院里的人都知道苏念塘是捡来的,在苏家本就没人疼惜,谁也不愿蹚这浑水,都怕沾了“晦气”惹祸上身。
瘦小的苏念塘在日头下晒了几个钟头,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一片惊呼,慌忙围了上去。
孙秀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苏念塘,转身就要进屋,苏老太的拐杖却“呼”的一声劈头砸来。
孙秀见状,急忙用后背护住怀里的苏念塘,嘶哑的哭腔发着颤:“娘!不关念塘的事,是天雷……”
“天雷怎么不劈别人?偏劈她爹——你的丈夫?”苏老太的声音又冷又硬,“依我看,我大儿子就是被你们娘俩克死的!”
站在身后的苏家二媳妇杨春花,见苏老太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念塘,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顿时来了劲。
她转身冲进屋里,端来一盆冷水,兜头就往苏念塘脸上浇,尖着嗓子骂道:“八年前捡你回来那天,我就被惊得早产!念珠弱了八年,如今你爹又出了事,不是你这丧门星克的是谁?”
苏念塘被冷水一激,猛地睁开眼,蜷缩在她娘怀里止不住地发抖。她不懂什么是丧门星,打记事起就问娘,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娘总说“别听你二婶乱说”,可为什么奶奶也和二婶一样骂她、不待见她?现在爹没了,她又成了人人唾弃的扫把星了吗?
杨春花故意把女儿珍珠搬出来说事,这话像火油泼在柴火上,顿时让苏老太的火气更旺了。
她当即喊来族里两个身强力壮的婶子,硬是将孙秀和苏念塘扯开。
两个婶子架着苏念塘拖到大门外,又把那把扫把死死按回她头顶。
苏老太这辈子就俩儿子。
年轻时守了寡,独自一人把他们拉扯大。大儿子憨厚老实,最是孝顺。可结婚三年,儿媳孙秀一直没怀上孩子,后来在门口捡了苏念塘,便收养了下来。
二儿子生得英俊,也有出息,娶了有钱有势人家的闺女。
二儿媳倒是进门就怀上了,可生下来一看,不是带把的。
苏老太心里虽有些失望,但终究是亲孙女,总比门口捡来的野种强。
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苏老太满心的痛,全撒在苏念塘和她娘的身上。
“奶奶,念塘跪着求您,别把我娘关起来!”
“顶着!”苏老太眼神狠戾,恶狠狠地说道,“你爹出殡了才能起来!敢掉下来,就跟你爹一块儿埋了!”
苏念塘浑身一僵,被奶奶这劈头盖脸的凶狠慑得牙齿打颤。眼角余光里,平日里喊着“大婶”的几个妇人正拖着她娘往屋里去,“咔嗒”一声锁上了门。
“娘!不能这样对念塘啊!您会后悔的!”
房内传来孙秀捶打门板、撕心裂肺的哭喊,苏念塘的小手攥着衣角拧成了一团,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大腿上。她咬了咬嘴唇,却不敢喊出一声“娘”。
杨春花在一旁看得暗暗窃喜,脸上掠过一丝阴险的笑。她正想再添把火,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抬头一看,竟是苏建兵回来了,她立刻收敛了神情,往苏老太身边凑了凑。
苏建兵是听说大哥出了意外,刚从县城火急火燎赶回来的。
苏念塘听见熟悉的声音,知道是二叔回来了,却不敢转头去看。余光里,奶奶和二婶还站在门口,她死死顶着头顶的扫把,生怕稍一动弹掉下来,又要招来打骂。
苏建兵刚停稳自行车,一眼就瞥见了跪在地上的苏念塘。他一把扔下车,几步冲过来,扯掉她头顶的扫把,弯腰将她抱起,径直往屋里走。
经过苏老太和杨春花身边时,他猛地顿住脚步,面带怒意狠狠瞪向杨春花:“又是你撺掇的?”
杨春花梗着脖子辩解:“是娘让她在这儿驱邪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她本就是个扫把星……”
“啪!”一声。
苏建兵反手就给了杨春花一巴掌,打得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大哥刚走,尸骨未寒,你就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负她们母女俩,你还是人吗?”
这一巴掌下去,杨春花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她万万没料到,平日里对她逆来顺受、几乎从不顶撞的苏建兵,竟敢当着众亲戚的面动手打她。
缓过神来的她,捂着脸尖声尖叫,扑上去撕扯他的衣服:“苏建兵!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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