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刻意留意老秦。老人依旧沉默寡言,整理档案一丝不苟。但在交接一批带“第七研究所”封条的旧箱时,他拿起一个标注“1983年生理数据备份”的磁带盒,手指在上面停留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才把它放入“待鉴定”筐。
中午,她端着餐盘,犹豫了一下,坐到了老秦对面。老人有点意外,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秦师傅,”她轻声问,像闲聊,“您……认识林国栋军医吗?”
老秦夹菜的手顿了顿,没抬头:“打过几次交道。搞研究的,脾气倔。”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秦慢慢嚼着饭,良久才道:“聪明人。想做的事,十头牛拉不回。就是……有时候,太信数据,不太看得见人。”
他放下筷子,抬眼看了看她,浑浊的眼睛里有些复杂的东西:“闺女,有些老黄历,翻了除了难受,没别的好处。干好眼前的活,最重要。”
他端起盘子走了。
下午,检测组通知那批老旧设备全部清空,车间要彻底消杀。半夏被派去帮忙做最后清理。
空荡的车间里,那台 HC-6A 还在角落等着被搬走。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外壳。
忽然,她注意到电源接口旁边,有个极其细微的划痕,像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刻了一个小小的“W”。
母亲名字的缩写?
她心跳加速,左右看看,迅速从工具盒里拿出一支万用表,假装检测线路,将表笔偷偷搭在了设备接地端和信号输出端之间。
表盘指针微微颤动,显示着一个极低的、不稳定的电压。设备根本没通电!
但那指针颤动的频率……她死死盯着,心里默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拽住她,和昨天她脑电波异常跳动的频率,和母亲实验记录里提到的 HC-7 频段核心谐波,几乎一致!
这台冰冷的机器,即使在断电状态下,仍在极其微弱地、持续地散发着那个致命的频率!像一颗沉睡多年仍在跳动的心脏!
“干什么呢?”一个工程师在门口喊。
她猛地缩回手,万用表指针归零。
“看看还有没有残电。”她尽量平静地说。
“早断干净了!快出来,要喷消毒剂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台 HC-6A,快步离开。
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7. MHz……母亲的共振频率……断电后仍在散发微弱波形的 HC-6A……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海:她继承的“蜂后”体质,是否也对这种频率……特别敏感?甚至……依赖?
所以蜂巢要用 HC6 频段来“引导”和“控制”她?
所以那台报废的 HC-6A 仍能引起她脑波的异常反应?
所以爷爷当年……是用母亲做实验,寻找控制“蜂后”的方法?!
枕边的内网终端屏幕突然亮起,跳出条新消息通知,发信人:未知。
内容只有一行字:
【频率已识别。溯源权限已解锁。谨慎访问。老朋友】
底下是一个加密链接。
她盯着那行字,血液一点点变冷。
这个技术部,从来就不是避难所。
它是另一个蜂巢。更隐蔽,更安静,更冰冷。
而她已经踏入了蜂房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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