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紧绷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眼中爆发出巨大的狂喜,他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冲进去。然而,就在此时,内室却传来另一位稳婆略带诧异的声音:“咦?等等!夫人先别松劲!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还有?!
这一声,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双生子虽是大喜,但于产妇而言,风险亦倍增!
秦啸脸色骤变,刚刚升起的喜悦被更大的担忧取代,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不管不顾地闯进去。赵铁鹰连忙低声道:“侯爷,张太医在外间,夫人吉人天相,定会无恙!”
内室中的陆云晚,在短暂的疲惫后,也感受到了腹中另一股生命的涌动。她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在稳婆的鼓励下,再次奋力。
这一次,过程快了许多。不过一刻钟,又是一声清亮的婴啼响起,比前一个似乎更纤细些。
“是位千金!龙凤胎!天佑侯府,龙凤呈祥啊!”稳婆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喜悦。
龙凤胎!
消息传出,整个锦瑟院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欢呼声!龙凤胎,这在任何高门大户都是极为罕见、象征着莫大福气的大喜之事!
秦啸怔在原地,狂喜、激动、庆幸、如释重负……种种情绪如同巨浪般冲击着他的胸膛,让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永宁侯,竟一时失语,眼眶微微发热。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把掀开门帘,大步跨入了内室。
产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已被浓郁的艾草香气冲淡。陆云晚疲惫地躺在榻上,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边,但眼神却清亮有神,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满足。两位稳婆正喜气洋洋地用柔软的襁褓包裹着两个小小的、红彤彤的婴儿。
“侯爷……”陆云晚看到他进来,虚弱地笑了笑。
秦啸几步走到床前,目光先是紧紧锁在陆云晚脸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颤抖:“你……辛苦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这最简单的三个字,却重逾千斤。
他这才将目光投向稳婆怀中那两个小小的襁褓。先出生的哥哥,个头稍大,哭声洪亮,眉眼依稀已有秦啸的轮廓;后出生的妹妹,则小巧玲珑,哭声清细,小嘴微微嚅动着。
秦啸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着呼吸,从稳婆手中接过那个代表着侯府未来的嫡长子,动作僵硬却无比轻柔,仿佛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那小小的、温热的重量落入怀中瞬间,一种奇异而强大的情感瞬间击中了他,那是血脉相连的悸动,是传承延续的狂喜,是身为人父的巨大责任感。
他低头凝视着儿子皱巴巴的小脸,又看向榻上虚弱却微笑着的妻子,再看向稳婆怀中乖巧的女儿,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满足感填满。他俯下身,在陆云晚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极轻、却无比珍重的吻。
“云晚,谢谢你。”他低声说,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陆云晚闭上眼,感受着额间短暂的温热,疲惫的脸上绽开一抹安心而幸福的笑。所有的艰辛与等待,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窗外,风雪依旧,而锦瑟院内,却温暖如春,充满了新生命带来的希望与喜悦。永宁侯府,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继承人,而且是龙凤呈祥,双喜临门。这一夜,注定将被永远铭记在侯府的历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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