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和却蕴含无上威严的苍老声音,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期盼,直接响彻在林焰的灵魂最深处。
“孩子……你终于……来了……”
“我等了你……好久……”
林焰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并非因为威压,而是这声音中蕴含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脉源头的亲近感,以及那句“等了你好久”中蕴含的沉重宿命!
他猛地抬头,左眼混沌漩涡甚至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瞬间停滞,死死盯向那具紫金龙骸空洞眼窝中燃起的、与众不同的纯金色灵魂之火。
这火焰温暖、蓬勃,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与归墟海眼无处不在的死寂冰冷格格不入,更与之前那些龙骸守卫眼中冰冷杀戮的幽蓝或暗金魂火截然不同!它更像是一位沉睡已久的长者,缓缓睁开了温和却看透世事的眼眸。
“你……是……”林焰的声音干涩无比,心跳如擂鼓。左眼窝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逆鳞虚影前所未有地灼热、活跃起来,仿佛游子终于听到了故乡的呼唤,传递出激动、孺慕、却又带着一丝茫然委屈的复杂情绪。
紫金龙骸并未开口,那温和的声音继续直接在他心间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追忆与感慨:
“我乃……敖洄……亦可称我……‘归墟守望者’……亦是赋予你这枚‘源逆鳞’的……龙。”
源逆鳞!
林焰下意识地抚摸左眼,原来这枚带来无数痛苦与机缘的逆鳞,名为“源”!
“不必疑惑,孩子。”自称敖洄的龙魂声音温和,抚平着他激荡的心绪,“你能至此,身负混沌,心藏归墟意,更炼化了吾一丝本源之火,通过了庙宇试炼,便是因果注定,拥有了知晓部分真相的资格。”
“真相?”林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真相?这枚逆鳞为何会选择我?林家灭门……是否与此有关?”他问出了一直深埋心底的最大疑团。
敖洄的龙魂沉默了片刻,金色的魂火微微摇曳,似乎勾起了沉重的回忆。
“源逆鳞,并非凡物。乃是吾以自身混沌本源与一缕不灭生机凝聚而成,蕴含吾之部分传承与力量,更重要的……它是一个‘坐标’,一个‘信标’,也是一个……‘封印钥匙’。”
“漫长岁月前,一场波及诸天的浩劫降临。敌人……超乎想象的强大与诡异,祂们侵蚀法则,污染本源,以众生为食粮。吾龙族……首当其冲。”
敖洄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悲怆,林焰仿佛看到了无数巨龙在星空中浴血奋战,最终喋血陨落的惨烈画面。
“吾与众族兄喋血星空,最终亦重伤濒死,不得已将最后残躯沉入这方早已发现的归墟海眼,借此地寂灭之气掩盖自身最后生机,陷入沉眠,以待预言中之‘变数’。”
“而这枚源逆鳞,便在吾沉睡前,被吾送出,投入无尽虚空乱流之中。它会自动寻找那些身负大气运、大毅力,且灵魂本质与混沌、寂灭有缘,更能承受吾龙族因果之人……显然,它找到了你。”
林焰心中巨震,原来林家的灾难,自己的遭遇,背后竟牵扯到如此恐怖的太古秘辛和未知的敌人!自己竟成了一枚棋子,一个被选中的“变数”?
“那林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家之劫……吾深感歉意。”敖洄的声音充满愧疚,“源逆鳞穿梭万界,虽能自行择主,但其蕴含的微弱混沌本源气息,对于某些追逐此力的‘猎犬’而言,如同黑暗中的明灯……它为你带来机缘,亦带来了灾难。此乃吾之过。”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林焰依旧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与愤怒!家族的覆灭,自己的苦难,竟然源于此!
但他很快压下了翻腾的情绪,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坚毅。愤怒无用,唯有变强,才能复仇,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敌人是谁?”他沉声问道。
“不可言,不可想。”敖洄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凝重,“祂们的名讳本身便带有大恐怖与大因果,以你如今修为,但凡知晓,必被其感知,瞬间降临,万劫不复!你只需知道,祂们是诸天万界之敌,亦是吾等龙族不惜举族尽殁也要对抗的存在!”
林焰心头一凛,点了点头,将无尽的疑问压下。
“那你等我,所谓何事?这龙骨庙,又究竟是什么?”
“龙骨庙,乃是吾借归墟海眼之力,以残躯为核心,汇聚万龙战死不甘之英魂与残念,构筑的最后‘龙冢’与‘传承之地’。既是保留吾族最后火种,亦是镇守着一条……被污染侵蚀的‘旧日星河通道’,防止通道彼端的污秽再次涌入此方天地。”
“而等你……”敖洄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一是物归原主。”
话音落下,那具紫金龙骸心口处,那片缺失逆鳞的地方,忽然亮起柔和的紫金光芒,一股与林焰左眼逆鳞同源却更加完整、更加磅礴的本源之力缓缓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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