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内阴风怒号,三百铁骑在谷口勒马不前。战马嘶鸣不安,任凭将士如何催促也不肯踏入谷中半步。雪奴抬手示意全军止步,眯眼望向谷内,那里黑雾弥漫,隐约可见嶙峋怪石如獠牙般交错。
“师父,这黑雾有古怪。”雪奴低声道。他身旁的金蝉子脚踏金莲,眉间一点佛光流转,正以天眼通观察谷中情形。
金蝉子面色凝重:“雾中妖气冲天,更有一道佛力掺杂其中,似是...某种封印。”
正说话间,谷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雪奴脸色骤变:“是先锋斥候!”他银枪一振:“你们在此等候,本将军与圣僧先行查探!”
不待众人回应,雪奴已策马冲入黑雾。金蝉子叹息一声,驾莲台紧随其后。甫一入谷,四周光线骤然暗淡,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雾气粘稠如实质,裹在身上竟有千斤之重。
“敖烈小心!”金蝉子突然喝道,“左侧!”
一道青光破雾而来,直取雪奴咽喉。雪奴本能地横枪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枪杆上火花四溅。那青光一击不中,倏忽退回雾中,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好快的速度!”雪奴握枪的手微微发麻,心中暗惊。他征战沙场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攻击。
金蝉子双手结印,口中诵念《金刚经》。佛音如涟漪般荡开,周围黑雾顿时稀薄了几分。借着短暂清晰的视野,两人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足有十丈长的青鳞巨蟒,盘踞在谷中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蛇首高昂,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最骇人的是它头顶竟生着一只独角,角上缠绕着诡异的金色符文。
“果然是它!”金蝉子失声道,“车迟国的青蛇精!但这独角...”
雪奴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车迟国斗法、青蛇精遁地、如来佛祖屈指一弹...他痛苦地抱住头,龙吟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青蛇精阴冷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小白龙,转世为人就忘了故人么?本座这‘化龙角’,可是拜你所赐啊!”
话音未落,蛇尾如鞭抽来。金蝉子急忙祭出九环锡杖格挡,却被巨力震退数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雪奴挣扎着想去捡枪,却见蛇精张口喷出一股毒雾。紫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岩石竟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徒儿接剑”金蝉子抛出腰间戒刀。
雪奴凌空接住,一个翻滚避开毒雾,顺势斩向蛇尾。谁知戒刀刚触及鳞片就断成两截,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迸裂。
“没用的,凡人兵器伤不了本座。”青蛇精狞笑着,独角上的金纹越发耀眼,“今日就让你们师徒再死一次!”
危急关头,地上的龙吟枪突然发出嗡鸣,枪身剧烈颤动起来。雪奴福至心灵,扑过去一把抓住枪杆。
刹那间,风云变色!
龙吟枪爆发出刺目银光,枪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龙族铭文。雪奴只觉一股浩瀚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左臂的龙鳞胎记灼热发烫,迅速蔓延至全身。
“啊——”他仰天长啸,声音竟带着龙吟之威。银光中,他的身形开始变化,额角生出龙角,背后浮现龙尾虚影。
青蛇精惊骇欲绝:“这不可能!如来明明封印了你的龙族记忆!”
金蝉子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分明感受到,那杆龙吟枪正在解除某种强大的佛门禁制——而这禁制,赫然是如来亲手所设!
银光渐敛,现出雪奴的新形态。他依旧保持着人形,但周身覆盖着银色龙鳞,双目化作竖瞳,手中龙吟枪更是完全觉醒,枪尖吞吐着三尺寒芒。
“我想起来了...”雪奴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既有将军的沉稳,又有龙太子的空灵,“全部想起来了!”
他冷眼看向青蛇精“你这孽畜,当年在车迟国害人无数,今日又残害百姓,罪该万死”
青蛇精厉声道“少装正义!若非如来暗中助我,我岂能活到今日?他就是要借我之手,除掉你们这些不听话的棋子!”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金蝉子猛然想起鳞片上感应到的佛力,顿时明白了一切:“果然如此!如来派你来的?”
青蛇精自知失言,不再多话,独角金光大盛,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卍”字佛印,朝二人压来。
雪奴冷哼一声,龙吟枪直刺而出。枪尖与佛印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气浪掀翻了方圆十丈的岩石,金蝉子不得不撑起佛光护罩才稳住身形。
“师父退后!”雪奴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射向蛇精。他的枪法已不再是凡间武艺,每一招都带着龙族神通。枪影重重,如暴雨倾盆,逼得青蛇精连连后退。
蛇精怒吼一声,身形骤然缩小,化作一个青衣道人模样,手持拂尘与敖烈战在一处。那拂尘显然也是件宝物,挥动间黑风阵阵,竟与龙吟枪斗得旗鼓相当。
金蝉子在一旁观战,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青蛇精方才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来确实在暗中操控一切。但为何要针对他们师徒?西天取经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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