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初刻,谢府议事堂。
各房主事陆续抵达,彼此寒暄着步入厅堂。与往常不同,今日厅堂四周垂下了厚厚的挡风锦幔,角落里银丝炭盆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也让空气显得有些沉闷。
仆从们奉上香茗后便悄然退至堂外,由谢云澜的贴身长随与心腹护卫接手了内外的值守。
谢三爷谢磐来得不早不晚,他身着赭色锦袍,面色如常,与相熟之人谈笑风生,只是眼神偶尔掠过端坐主位闭目养神的谢云澜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与揣测。
他暗自思忖, 今日突然召集众人商讨扩大合作,是何用意?莫非是察觉了什么,想借此试探?
听说谢慈一行人已经平安抵达镜州,可今日议事却不见他的身影。上次派出的刺客回报,虽然没能取他性命,但涂了剧毒的匕首确实划伤了他的手臂。莫非伤势严重,这才故意躲着不露面?
他心中升起疑虑,却又自负地觉得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场风暴已经悄然逼近。
巳时二刻,议事正式开始。
谢云澜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有力,先是简要说明了与万兽山庄合作的良好进展,随即话锋一转,谈及了近期在药材品质上遇到的一些小问题,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寻常的流程优化讨论。
当谢云澜谈及药材品质的小问题后,谢悯自然地接过话头,她面前甚至摊开着一本看似寻常的账册。
谢悯语气温和地开口“三叔,我最近核对灵犀阁的账目,发现这批苏木的进价比市价高出两成。听说这是济丰堂负责采购的,不知是走了特殊渠道,还是最近行情有变动?”
谢磐脸色微变,随即堆起笑容“这可是和郡主合作的生意,三叔特意选了上等货源,价格自然要高些。”
“原来是这样。”谢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前些天送到京城的样品,郡主验过后说还不如咱们往年的存货。既然价格更高,品质理应更好才对,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堂内的气氛悄然变得微妙而紧张。一些敏锐的主事已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开始正襟危坐,不敢多言。
谢磐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他试图用含糊其辞或推诿给下属的方式来应对,但谢悯的问题如同剥笋般,一层层逼近核心。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先前那点客气荡然无存,嘴角甚至扯出一丝混着轻蔑与恼怒的冷笑,目光先是扫过端坐的谢悯,随即直逼主位的谢云澜。
声音刻意拔高,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大哥,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让个丫头片子拿着账本在这里咄咄逼人,问东问西!怎么,我谢磐在族中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如今是信不过我了,要让你这闺女来查她三叔的账了?!”
他特意将丫头片子和闺女这几个字咬得极重,试图激起某些族老心中女子不应干政的陈旧观念,从而搅乱局面,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府外行动已然展开。
由谢慈带领的两队精锐护卫,同时扑向谢磐掌控的城南最大仓库及其名下最核心的济丰堂账房。
仓库这边,护卫手持家主令牌,以“例行盘查,配合郡主查验药材”为由,强行接管了仓库防卫。
库管还想阻拦,却被护卫首领冷声喝退“奉家主令,抗命者,以叛族论处!”
大门开启,护卫们迅速控制关键位置,开始按照提前得到的线索,有目的地搜查那些标注着“特级苏木”的货箱。很快,一箱箱外表无异、内里却被替换的劣等苏木被翻检出来,与真品并排摆放,触目惊心。
账房这边行动更为迅猛。谢慈带领护卫直接封锁了济丰堂前后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账房先生还想销毁账册,却被早已潜入附近的万兽山庄暗线抢先一步制住,扭臂按在桌上。
核心账册被迅速封箱,连同一些未来得及处理的私密往来信件,一并被起获。
巳时六刻,议事堂内。
就在谢磐恼羞成怒指责谢悯之时,议事堂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谢慈大步踏入,无视满堂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谢云澜面前,双手呈上一份初步清单,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父亲,我奉命带人查抄城南仓库及济丰堂,现已查获以次充好的假冒苏木共计一百三十七箱,标记为特供灵犀阁!另在济丰堂起获暗账三册,私密信函若干,均已被掌控!相关人等已全部扣押,请您示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百三十七箱?!”
“还是特供灵犀阁的?!”
“竟敢在郡主的合作上动手脚?!”
先前还在观望或对谢磐略有同情的主事们,脸色瞬间变了。这已不仅仅是内部贪腐,这是要毁了谢家与皇室、与万兽山庄的合作根基啊!
谢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慈,难怪今日他不在场,竟然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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