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掌还停在荆棘丛前，指尖的热度尚未散去。系统提示悬在识海里，像一块烧红的铁片贴在脑后：【前方五十步内存在高频杀意波动，来源不明】。
他没动，也没回头。
身后的铁真真已经蹲下，短刀抽出半寸，刀刃压在左腿外侧，这是她在巷子里活命的老姿势——不显锋，不抢攻，等对方先动。
“别出声。”林风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有东西在盯我们。”
她没应，只是把重心往后挪了半分，靠上了身后那块歪斜的断碑。
林风缓缓收回手，退后两步，顺势抽出长剑，却不摆架势，反而将剑横搁在膝上，剑尖轻点地面。他闭眼，呼吸放慢，一息拉得比平时长得多。
他知道，那些人还没动手，说明还在观望。
那就好。
反正他也不急。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躲不开，不如练。
夺命十三剑前三式他早能顺下来，但总差那么一点味道。刚才系统没提示，现在正好校准。
他站起身，长剑平举，起手第一式“孤雁啄食”。手腕微沉，剑锋斜切而下，划出一道弧线。刚收势，脑中就跳出一行字：【角度偏差3%，建议调整发力轴心】。
“还真较真。”他嘀咕了一句，又重新来了一遍。
这次他刻意放慢，肩膀松开，让劲从肩井走，经肘中传到腕骨，最后才送入剑尖。再收势时，系统终于点头：【偏差归零】。
他没停，接着练第二式“穿云裂石”。这一招剑究爆发，剑如箭出。可第一次刺出去，系统又报：【力度不足5%，未达临界穿透标准】。
“五分？我这都快把地戳出坑了。”他甩了甩手腕，觉得有点酸。
但还是重来。
第三遍时，他忽然想起昨夜翻过的那本《江湖奇谈录》里提过一句：“燕十三练剑，每日三百次穿云，风雨不辍。”当时他还笑这话说得玄，现在自己数到第十遍，胳膊已经开始发抖。
“难怪他后来能创出第十五剑。”林风喘了口气，“疯子才这么练。”
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要命的疯子——三天后纪纲若真来，少一分火候，就得拿命补。
他继续练。
一遍，两遍，三遍……直到系统终于弹出：【第三式‘穿云裂石’偏差归零】。
他拄剑喘气，额角沁出一层细汗。太阳偏西了些，树影拉长，照在他脚边。
铁真真一直没动，连呼吸都压得很浅。她不懂剑，但她看得出林风变了。不是动作更利落那么简单，而是整个人像被重新拧紧的弦，绷着，却稳。
“你改这些小地方……真的有用？”她终于忍不住问。
“有用。”林风抹了把脸，“差一寸，可能就是你死我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刀，没再说话。
林风活动了下手腕，继续第四式“寒鸦渡水”。这一招是横掠带挑，最难的是收尾那一挑的时机。他练了七遍，系统才通过。
第五式“飞鹰扑兔”，第六式“落雁惊风”，第七式“孤峰断云”……每一式都卡得严丝合缝，稍有不对就得重来。
等到第七式收势，他整个人已经像泡过水一样湿透。正想坐下调息，系统突然跳出新提示：【基础剑法熟练度已达80%，可尝试功法融合】。
他愣了一下。
融合？
他还以为至少得打赢一场硬仗才能解锁这功能。
正想着，东南方向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踩断枯枝的声音。
不是一只脚，是三个人的脚步，节奏一致，呈三角推进。
林风缓缓站直，长剑横于胸前。
铁真真立刻矮身，背贴断碑，短刀完全出鞘，刀尖朝前。
三个汉子从林子里走出来，穿着粗布短打，腰间挎刀，脸上横肉堆叠。中间那个缺了半截耳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哟，还真在这儿练剑呢？”
林风不动。
那人往前踏一步：“燕十三的传人？慕容秋荻出了五百两银子，买你的脑袋。活的另加一百。”
林风冷笑：“你们也信我是燕十三的传人？”
“信不信不重要。”缺耳汉子拍拍腰间刀，“重要的是，你手里有剑，我们手里有刀，谁赢，钱就是谁的。”
旁边一人接话：“兄弟，识相的就把剑放下，省得我们动手。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死了也没人知道。”
林风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问：“你们练过武？”
三人一怔。
“废话！”另一人怒道，“老子在黑风寨砍人砍了八年！”
“哦。”林风点点头，“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他已踏步向前，剑尖轻颤，使出修正后的“穿云裂石”。
这一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也更准。剑锋破空，发出一声短促的锐响，直取正面那人的咽喉。
那人根本来不及拔刀，只觉脖子一凉，下一瞬眼前发黑，仰面倒下，喉间血线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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