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落在他手背上。他动了动手指，发现十七剑不在身边。
床边放着一碗药，还在冒热气。谢晓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剑道辑录》，翻到了中间一页。
“你睡了三天。”谢晓峰合上书，“欧阳明日的回信昨天到了。”
林风撑起身子，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他没吭声，只是伸手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
“敌人不是人。”谢晓峰说，“他们是被掏空了的武者，来自一个武道崩塌的世界。他们靠吞噬别人的武学延续自己。”
林风把碗放在桌上，碗底磕出一声轻响。
“所以他们盯上了这里。这里的武学还没断根，还能长。”
谢晓峰点头：“他们想把整个江湖变成养料场。不只是夺秘籍，是要连根拔起。”
林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道伤疤还在，裂开过又愈合，像一道旧地图上的折痕。
“系统这几天一直在休眠。”他说，“能量掉了快一半。现在只能维持基础扫描。”
谢晓峰没接话。他把书推过去，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图，像是由许多剑招轨迹拼成的圆环。
“这是欧阳明日破译出来的结构图。他说，所有正统武学其实都在走同一个循环——刚极生柔，柔极生刚。而他们的入侵方式，是打断这个循环。”
林风盯着那幅图看了很久。
“那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当天下午，武当别院的议事厅里聚齐了人。俞莲舟和张松溪的弟子轮流守在外面。张松溪还在昏迷，躺在后院医馆里，脉象稳了，但一时醒不来。
林风没坐主位。他站在厅中央，用手指蘸水，在青石板上画了一圈。
“这是武道循环。”他说，“谢晓峰的无剑，杨过的重剑，张三丰的太极，燕十三的夺命剑——看着不一样，其实都在这个圈里转。”
有人皱眉：“你说这些，跟眼下局势有什么关系？”
林风没停，继续画。
“他们怕的不是哪一个高手，而是这个循环本身。只要有人练，有人传，武道就不会死。可如果我们各自为战，守着自家那一套不放，迟早会被一个个吃掉。”
厅里安静了几息。
然后谢晓峰站起来，走到林风旁边。他抽出腰间短剑，插进地上那圈水痕里。
“我谢晓峰，入这个盟。”
俞莲舟跟着起身。他走到另一边，将佩剑横放在石板上。
“武当愿共守。”
接着是崆峒、点苍、衡山各派代表。有人犹豫，有人观望，但最终都表态了。
林风看着满地兵器，说了八个字：“综武为盟，有难同御。”
联盟定下七阁三堂。情报归枢机阁，修炼归承法阁，防御归镇武堂。各派抽调精锐轮值，消息互通，资源共用。
散会后，太阳偏西。林风走出议事厅，看见一群年轻弟子在演武场练剑。
他们用的是改良版十七剑。动作还不熟，有的歪斜，有的慢半拍，但出剑时喊的号子整齐有力。
林风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
谢晓峰走过来，站他身边。
“你当初练这套剑法的时候，比他们还笨。”谢晓峰说。
林风笑了：“那会儿连剑都拿不稳。系统提示音天天骂我‘输入错误’。”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它不是工具，是路。”
谢晓峰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傍晚，林风回到房间。系统界面终于恢复了部分功能。一条新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高纯度武道共鸣体，建议启动‘新宿主培育计划’】
【当前系统能量67%，需寻找‘世界本源结晶’进行升级】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关掉界面。
第二天清晨，他在后山找到了俞莲舟。俞莲舟正在教两个少年拆解太极剑的起手式。
“你挑的人不错。”林风说。
俞莲舟擦了擦汗：“都是好苗子。不怕苦，肯问问题。”
林风点点头：“我想把融合之道写下来。不藏私，全公开。”
俞莲舟停下动作：“你想通了？”
“打不完的。”林风望着远处，“总有新的敌人冒出来。但我们能留下东西。让后来的人不用从头开始试错。”
俞莲舟笑了：“那你得找个帮手。光靠你一个人写，写到明年也写不完。”
“我已经想好了人选。”林风说，“张松溪醒了就让他干。反正他躺着也是躺着。”
两人正说着，山下传来钟声。是召集令。
林风转身要走，却被俞莲舟叫住。
“林风。”
“嗯？”
“你说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林风想了想：“就叫《武道新篇》吧。不算多好听，但够直白。”
俞莲舟点头：“挺好。新篇，就得有人翻页。”
钟声还在响。林风快步往山下走，脚步比前几日稳了许多。
路上遇到几个小弟子，抱着木剑跑向演武场。其中一个摔了一跤，立刻爬起来，拍掉灰继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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