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臭味——她太熟悉了。陈福道烟不离手,那股呛得人嗓子发紧的味道,如今,这味道竟成了女儿噩梦的印记,缠得孩子喘不过气。
她不敢想象,当二丫头被那满是烟臭的嘴堵住时,小小的身子有多僵硬;不敢想象,孩子在爷爷“不让躲”的强硬里,心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害怕;
她更不敢想,二丫头睡熟后,陈福道是否还对她做了什么。也许是这些天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太过敏感了,想得有点多了,陈福道啥也没做,他还不至于做出那些天理难容之事。从二丫头的神情来看,应该还没有到那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无论怎么样,二丫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是不妥的。幸亏自己发现得早,否则任其发展下去,迟早会到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福道用“互相喜欢”这种肮脏的鬼话,哄骗一个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时,这哪是正常的爷爷对孙女该有的态度,他的心里藏着多少没暴露的龌龊,谁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一想到陈福道、陈光明这对父子,陈小芳心彻底寒了,像被扔进腊月的冰窖,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刺骨的冷。
14岁那年,陈光明像头野兽毁了她的少女时代;她原以为亲手杀了陈光明,是斩断了噩梦的根源,却没料到另一个隐秘的恶魔早已藏在身边。
这个家,早已不是家了。是吃人的地狱。陈光明毁了她的人生,如今他的爹陈福道又要把魔爪伸向她的女儿,而她的女儿,还懵懂地以为那些恶心的触碰,是“爷爷的喜欢”。
这时,她忽然想到杨秀珠婶子那次来劝她到派出所告发陈光明说的一句话:陈光明父子俩都不是好人。她当时还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
陈福道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口中的“喜欢”,哪里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分明是合法的外衣下披着人皮的龌龊!二丫头才多大?她不懂爷爷的亲吻有多恶心,不懂夜里那些触碰有多肮脏,只把这些当成“爷爷的好”。
可陈小芳懂,每听二丫头说一句,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剜一下,连呼吸都带着疼。她忽然觉得讽刺:自己拼了命遮掩陈光明的死亡,怕杀人的秘密败露,却没护住从自己骨血里生出的孩子,让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被另一个畜生欺辱。
陈小芳埋在二丫头的颈窝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浸湿了孩子的衣领。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能让二丫头看见她的崩溃,更不能让院外的人听见。可心里的恨意像野草疯长,密密麻麻地裹住她的心脏。
“姐姐,你咋不说话了?”二丫头抬起头,软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碰到了未干的泪痕。
陈小芳赶紧别过脸,用袖子狠狠擦去眼泪,喉咙里像堵着棉花,声音发哑:“没事,姐姐就是觉得你受委屈了。”
她不敢告诉二丫头真相——不敢说眼前的“爷爷”是伤害她的恶人,更不敢说自己不是“姐姐”,而是她的亲娘。
她抱着二丫头的手臂越收越紧,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陈光明死在了她手里,陈福道还在装着慈眉善目,这满是罪恶的家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们母女俩死死裹住。
本来,陈光明的人命、李九明爹娘的嫌弃就已压得她喘不过气,如今又多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护住二丫头。
这不是选择,是她作为母亲刻在骨血里的职责。可眼下的坎,她连第一步都迈得艰难:陈光明死亡的秘密像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露馅;李九明爹娘的嫌弃让她连投奔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还要盯着陈福道,护着懵懂的二丫头,每一件事都像磨人的绳子,把她勒得快要窒息。
她坐在西厢房的床沿上,怀里抱着二丫头,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前途漫漫,她看不见一点光——不知道怎么处理杀了陈光明后续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帮助女儿躲开陈福道的纠缠,更不知道和九明哥怎么往下走。她自己才是个21岁的姑娘,却要扛着三条人命的重量——陈光明的命、自己的命、二丫头的命。
这道坎对她来说,比翻一座刀山还要难,难到她连哭都不敢放声,只能咬着嘴唇,在心里一遍遍问:路到底在哪里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间的哽咽,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二丫头,以后你就跟姐睡,姐也会买糖给你吃,爷爷再让你亲他、碰你,你千万不能答应,知道吗?”
她必须醒过来,不能再沉浸在恐惧里——在大错没有铸成之前,哪怕拼了命,也得带着二丫头逃出这个地狱,绝不能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可她又能逃到哪呢?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可没有答案。
二丫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皮很快就像挂了铅,没一会儿便抵不住困意,小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陈小芳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放到床上,望着她熟睡时蹙着小眉头、嘴角还微微嘟着的纯真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一阵阵发紧。她本已抬脚要往母亲房间去,想把二丫头的事说给她听,可脚刚迈过门槛又顿住了。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终究还是悄悄退了回来——母亲的心已经够乱的了,怎能再让她为自己的事揪着心?这种事,终究得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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