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邦没察觉众人的心思,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王寡妇性子硬,跟陈福道一组,陈福道未必敢胡来;剩下的年轻后生和古怪姑娘,正好两两搭配。
他清了清嗓子,当场拍板:“小芳娘,你就跟我一组。陈福道,你跟王寡妇一组,两人都不许偷懒!剩下的你们自成一组,就这么定了!”
这话一落地,王寡妇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和自己一早估计的竟然差的那么多。虽很不情愿,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而陈福道脸上的笑一下子又回来了,眼尾都带着得意,仿佛捡了个大便宜。
陈福道刚想往王寡妇身边凑,就被她一个冷眼狠狠瞪了回去,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蔫头耷脑地僵在原地。
搭档组合一结束,杨怀邦冲大伙挥挥手高声喊道:“都抓紧时间往地里去!争取上午把这一亩地刨完,早干完早回家歇着——这天也太热了,别耽误工夫!”
于是,除了七八名壮劳力拉着两辆平板车——车上装着二十几袋化肥——留在后面,其他社员都直奔田里。
说实在的,给玉米追肥是个实打实的“良心活”。
男女搭配有明确分工:男人们手持农具,那农具带着椭圆形铁头,底部磨得圆润,方便刨坑;刨坑的位置得离玉米根刚刚好——远了,玉米根须够不着肥料,等于白追;近了,又容易烧根。而且按规矩,每根玉米下都得追肥,要是有人偷懒隔几根不刨,旁人也未必能及时发现。
也正因如此,杨怀邦才定下“男女不能是自家人”的规矩,好让两人互相监督。
干活时的流程也有讲究:男同志先在玉米根旁刨出一个小坑,负责撒肥的女同志就倒退着上前,往坑里撒上定量化肥;接着男同志再去刨下一个坑,同时顺手把前一个坑的土盖回去,往前走时还得用脚踩实,防止肥料挥发。如此循环往复,一步都不能省。
这活的质量全靠自觉:男同志刨得认不认真、有没有漏下未刨,全凭他自己把握;女同志撒肥时量多量少、是否均匀,除了搭档的那个人外,其他人哪个知晓?所以说,这真是个考验良心的活计。
当然,大部分社员都会按要求干——毕竟这玉米长势关系着全年口粮,没人敢马虎。
可像王寡妇这样,纯粹为了赚工分才来的,就没把追肥当回事:肥多肥少不影响她拿工分,年底口粮也不全靠这点,自然不会太上心。
到了田里,玉米已长到腿肚子高,正是追肥的好时节,唯一的不足就是天太热。
陈福道和生产队会计先把田块分好,记工员和保管员又在田头给大伙分了化肥,随后众人便照着各自的任务,四散开来忙起追肥的活。
追肥时,大伙也没闲着,三三两两地拉着家常——只要七分心思在干活上,留三分注意力唠嗑也无妨,毕竟说说话能让干活不那么单调,速度反倒能快些。
生产队长杨怀邦和小芳娘一组,干着活,他忍不住问起陈光明的事。
可小芳娘始终低着头撒肥,杨怀邦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回答的内容也和陈福道之前说的分毫不差——显然他们早统一了口径。
过了一会儿,杨怀邦又问起她婆婆和陈小芳的情况,小芳娘还是不愿多讲。杨怀邦见她态度冷淡,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另一边,陈福道和王寡妇一组。王寡妇脖子上搭着条毛巾,天热得厉害,她时不时就淌下汗来,得抬手擦一擦;加上她今天穿得少,陈福道瞧着她这模样,竟不自觉地把她和小芳娘比了起来。王寡妇虽说比小芳娘年轻几岁,脸上皱纹少些,两人也都算村里的漂亮女人,可皮肤是真不如小芳娘白——小芳娘的皮肤,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白藕似的,透着嫩。
陈福道在心里把两人比了一通,竟不自觉想起自己和小芳娘的龌龊事——他昏了头似的,把王寡妇的模样和小芳娘在脑子里叠在一起,臆想着昨晚树下是和王寡妇做着那事,想着想着竟咧开嘴笑出了声。
他们这组本就落在后面,这声笑只有王寡妇听见。她以为陈福道是盯着自己犯浑,当即瞪过去,没好气地骂:“老不正经的!抓紧干活,早干完早回家!”
被这么一呛,陈福道才暂时收了心思,手里的活计快了些。
可没刨几个坑,他又忍不住琢磨起那些龌龊事,连今晚怎么盘算都想了起来,身体竟有了不自觉的反应,动作瞬间慢了下来。王寡妇看着旁的组都往前赶了老远,陈福道还磨磨蹭蹭,急得又催:“老不正经的,快点!”
陈福道被催得一慌,手里的刨地农具没拿稳,竟直直扎向正往后退的王寡妇脚上。
“啊——”一声痛呼,王寡妇当即倒在地里,身旁几棵玉米也被压断了。
原来王寡妇今天只穿了双凉鞋,偏偏陈福道没带家里那把最锋利的农具,加上他干活本就懒散没使劲,否则王寡妇的脚伤只会更重。
即便如此,她的脚面上还是立刻渗出血来,淤青也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小镇红颜请大家收藏:(m.zjsw.org)小镇红颜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