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了?来了这么多公安?”
“听说陈福道死了,还是被人毒死的!”
“啥?谁这么大胆子?”
“好像是陈小芳干的,听说她连后爹陈光明也一并杀了!现在带着手铐呢。”
“我的娘嘞,这丫头平日子闷不吭声的,竟有这般狠劲?”
“狠啥狠?还不是被那父子俩逼到绝路了!我早就猜到了,这爷俩一直惦记着她呢,这日子换谁能熬下去?”
议论声像炸开的锅,在杨集街的夜空里翻涌,连村口的老槐树都似被这惊涛骇浪般的消息震得发颤。
坐在边屋的光明娘婆媳两人,耳朵被这些话语刺得生疼,心像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她们既怕陈小芳真的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又怕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会在这场风波里彻底化为灰烬。
夜风卷着寒意扑过来,两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手臂紧紧挽着彼此,仿佛这样就能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县刑警大队的人拨开拥挤的人群,脚步沉稳地走进院子。
闪光灯在黑暗中频频亮起,照亮了地上残留的痕迹,技术人员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提取着相关证据,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专业与严肃。
不多时,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陈福道的尸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作恶多端的家。
陈小芳被两名警员架着胳膊往警车走去,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依旧空洞,只是路过母亲身边时,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着警车的引擎声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渐渐远去。
可围在院外的村民们却迟迟不愿散去,三三两两地聚在院门外,议论声像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福道父子俩平日里作恶多端,这也算罪有应得!”
“陈小芳也算为民除害了,这下村子里的小媳妇、小姑娘再也不担心这两个畜生了!〞
“就是可怜了这剩下的婆媳三代人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大队书记杨怀书和生产队长杨怀邦见状,连忙走上前劝慰。
杨怀书拍了拍手,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威严:“大伙儿都散了吧!夜深了,别在这儿扎堆添乱,公安同志已经接管了案子,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别瞎议论了!”
杨怀邦也跟着帮腔,语气里满是实在劲儿:“是啊,都回家睡去!在这里围着也帮不上忙,快走吧,歇息两天后,又得下地挣工分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挨着个儿地劝,遇到不肯走的,便伸手轻轻推搡着引导,直到最后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才松了口气。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小芳奶奶、陈福来、陈泰安领着自家老小急匆匆地围拢了过来,他们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陈福来伸手拍了拍光明娘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三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村里人说的那些……那些闲话当不得真。事到如今,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小芳那边,咱们再……再想想办法。”
他媳妇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递到光明娘手里:“是啊,嫂子,哭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不管出了啥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有啥难处,俺们一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旁的陈泰安连忙接过话头,眼神里满是恳切,小心翼翼的劝慰道:“三奶奶,婶子,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急也没有用,你们可得好好保重好身体,家里还有二丫头要照顾呢,她还小,可不能没有长辈的照拂。往后家里就剩你们两位长辈撑着了,你们要是垮了,这个家可就真的散了,千万要挺住,日子再难也得慢慢往下过啊。你们家今后有啥体力活的,就知会我们一声,我们肯定会来帮你们的,毕竟我们都是一大家族的。”
光明娘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对着前来劝慰她们的家族里的人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你们了,天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孩子要照看,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们自己能扛住。”
小芳娘也跟着附和,眼眶通红地说道:“是啊,快回去吧,耽误你们休息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陈福来他们见婆媳俩态度坚决,又劝慰了几句,便带着家人各自离开了。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光明娘婆媳两个人。
夜风卷着寒意钻进来,吹得院角的柴火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两人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走进堂屋东厢房,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彼此吞噬。她们并肩坐在冰冷的炕沿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又在不经意间微微佝偻,仿佛承担了千斤重担。
小芳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上粗糙的木纹,指尖冰凉,连带着心里也冷得发颤。
光明娘则垂着头,花白的头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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