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僵在原地,陈国强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他知道,王寡妇是把他俩的底全撂了,再装下去也没用。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方才的热络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戳穿后的难堪与慌乱。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行,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找她了。”
秦老头愣在原地半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之后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扯着嗓子说了几句“今晚天挺凉”“庄稼得看好”之类无关紧要的话,便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路上,他越想越窝火,抬手就朝自己嘴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嘴里骂骂咧咧地怪自己:“蠢货!真是个蠢货!”
以前他和王寡妇,全是借着看庄稼的由头,在那窝棚里厮混。
昨天他本打算去王寡妇家,跟她说说自己和陈国强调班的事,也好趁值班时再续私情。可一想到村里早就传开了他和王寡妇不清不楚的闲话,又记起王富贵那阴鸷得能杀人的目光,他就有点胆怯。同时,心里又生出几分侥幸——说不定王寡妇今晚不来庄稼地呢。
这么一想,便把这事给耽误了。
可巧就巧在,王寡妇当晚偏就去了玉米地。
如今他俩的那点龌龊事全败露了,又多了个陈国强知道这隐秘,更要命的是,王寡妇已经答应不再来偷拿集体的粮食了。
这意味着,他和她之间那点靠“便利”维系的关系,只能慢慢断了。
以前靠着看护庄稼的岗位,他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占王寡妇的便宜,还能让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现在没了这层便利,他想再找王寡妇,就得每次掏个一两毛的小钱,这让他心里堵得慌。
更让他焦虑的是,万一王寡妇见他没了利用价值,没了便宜可占,也不图他那够买几块糖的蝇头小利,渐渐就冷淡了自己,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想到这些,秦老头懊悔得直跺脚,忍不住又朝自己脸上扇了两下,耳光声在夜色里格外清脆。“真是老糊涂了,咋就不知道提前一天来呢?悔啊!真是悔死了!”他咬着牙嘟囔着,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让秦老头更糟心的,还是家里那档子事——罪魁祸首就是小孙子三柱子,连带着他那脾气暴躁的儿子,父子俩凑一块儿,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净是些磨人的家庭琐事。
三柱子今年都十八了,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整日游手好闲。队里喊他去挣工分,他偏懒得出奇,推三阻四,平日里更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没半点年轻人的精气神。
旁人见三柱子都十七八了,还整日游手好闲不肯去队里挣工分,反倒带着些年龄相仿的人在村里东游西逛——要么蹲墙根凑着看别人下棋,要么领着娃追鸡赶狗瞎折腾,正事半点不干!甚至有传言说,他跟那王寡妇都不清不楚的,爷孙两人缠上一寡妇,难免在背后嚼舌根,私下议论这秦家可真是荒唐。
当然,秦老头耳朵里听不到这种闲话,这种闲话,只能在背后里私下议论。能传到秦老头耳朵里的,无非都是些说三柱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之类的。可即便听到了这些,秦老头也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辩解,硬着头皮护着:“三柱年纪虽不小,但性子还没定;我这小孙子毛都没长齐,正是贪玩的年纪,跟着他爹跑跑咋了?等三柱收了心,自然会踏实过日子。”
可真要管教起来,秦老头刚抄起炕边的笤帚,三柱子这混不吝的就梗着脖子反抗,非但没有半分惧色,还往旁边一躲,嘴里嚷嚷着:“凭啥打我?我又没做错啥!挣工分累死累活,有啥意思?” 说着竟还往前凑了两步,一副“你敢打我就敢闹”的无赖模样。
秦老头看着小孙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浑身手都发颤,可扬起的笤帚终究还是没舍得落下。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孙子啊,哪怕他再不成器,再无赖,打在他身上疼的还是自己的心,再气再急也狠不下那个心。
初中那阵子,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三柱子早就悄悄喜欢上了兰花。
两人当年都没考上高中,初中一毕业就断了学业,便瞒着家里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那年代的年轻人思想封建,行事拘谨,可没现在这般开放。起初也只是趁没人的时候牵牵手、最多亲个嘴,前年跟王寡妇有了那回事后,三柱子算是彻底懂了男女之事,心思也变得活络起来。
从那会开始,每次跟兰花约会,除了偷偷亲嘴,他总想着再往前进一步,想越过兰花的底线。可兰花性子本分,每次都态度坚决地拦住他,没让他得逞半分。
今年两人都满了十八岁,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月色朦胧下,三柱子跟兰花亲得难分难舍,一番撩拨把兰花的情丝也勾了起来。年少情动加上一时糊涂,两人终究没忍住,偷吃了禁果。之后又偷偷约会了几次,没成想兰花竟怀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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